对刘心武承继下来的学术观点的评价(1)








  我们用了很大的篇幅将周汝昌与刘心武的观点加以对照,说明刘心武先生的说法源于周汝昌的观点,是确凿无疑的。学者之间的交流、切磋,特别是前辈学者对后来者的提携和帮助,是人才链上前承后继的佳话。这里说的不是这些。本书对刘心武揭秘《红楼梦》中的人物形象、文本内涵、曹家本事,进行了细致的剖析,目的是说明他解说中的错误,误导了广大的观众和读者,歪曲了《红楼梦》伟大著作的审美价值。而这一切与他吸收周汝昌先生学术研究的负面因素有直接的关系。
  周汝昌先生是红学大家,其代表作是《红楼梦新证》,其他红学著述如《曹雪芹小传》、《红楼小讲》、《红楼夺目红》等,大都是从这本奠基之作的观点和论据派生的。对《红楼梦新证》的研究和评价,已有多部红学研究史谈到,已成为共识。八十年代初郭豫适先生《红楼研究小史续稿》第九章“周汝昌的《红楼梦新证》”中,指出:“《红楼梦新证》是至今所知的主张《红楼梦》是曹雪芹‘自传’的最彻底的书,它把胡适、俞平伯的‘自传’说作了更详细、更确定的发挥。”过了二十多年,陈维昭在《红学通史》中进一步指出:“实证红学中,最有成就的是周汝昌。”
  对于这样一部有影响的著作,“我们既不应当由于它彻底主张所谓‘写实自传’说的观点便对之全盘否定,也不应当由于它比别的著作提供了较为丰富的材料而全盘肯定。而应当是采取分析批判的态度,实事求是地肯定作者在材料收集方面付出的辛勤劳动,肯定其中一些材料的认识价值以及某些评论的正确性;同时也认真地评析这部影响很大的‘材料考证书’,在材料搜集、思想观点和考证方法方面存在的问题和错误。”因而,摆在我们面前的一个课题,便是吸收那些有价值的研究成果,抛弃那些没有价值,甚至负面的东西。这些从理论上讲是一个简单的道理,而一旦落实到具体的学术思维和研究方法上便是一个很复杂的问题。我们这么一篇文章很难谈论这样一个大问题,只能从刘心武先生接受周汝昌学术研究的那一部分,即上面所列举的几点来谈。
  刘心武所吸收的周汝昌那部分学术观点,大都是周先生的负面东西。周汝昌先生红学研究最有价值的那部分是为研究曹雪芹和《红楼梦》提供的罕见的详实的史料;最为红学评论家所不认可的是探佚文字,其中夹杂着大量的随意发挥的东西。特别是周汝昌先生八十年代以后,发表的《〈红楼梦〉“全壁”的背后》、《日月双悬照乾坤》等一系列文章,以及为他的“曹贾合一“的体系建构的“四学”,即曹学、脂学、版本学和探佚学的理论,受到红学界广泛的批评,可以说他已走向了偏执的状态。而支撑他这一切的不外乎一是脂评本《红楼梦》八十回,一是脂砚斋评语。他们把脂砚斋抬到了吓人的高度,唯脂是尊。而刘心武先生却对后者发生了持久而浓厚的兴趣。他在《追寻‘红学’迷踪》中明白地讲到自己探佚的两个范畴:一个是八十回以后,曹雪芹打算怎么写?写过什么?一个是前八十回里面也有探佚的空间。这就是说,他自觉地与周汝昌先生在八十年代以后提出的“四学”产生共鸣。过去这“四学”只为红学研究圈中少数人所了解,而如今刘心武在《红楼梦》讲座中向广大观众和读者作了介绍:“红学除了曹学的分支,版本学的分支,还有一个很大的分支叫脂学。”并对脂砚斋在《红楼梦》中批注、作用、地位及其与作者的关系,进行了通俗的解释。把偏激而冷门的东西,一下子推向大众,为其揭秘制造了神秘的热门话题。用他的话说:“这个脂砚斋很厉害,她的批语里都有什么内容呢?很多曹雪芹用的生活素材她知道,她门儿清——北京土话,一切都清楚,叫门儿清。”“更重要的线索是,脂砚斋整理过八十回以后的书稿,她不但目击过、阅读过曹雪芹八十回以后的写作,她还整理过。但是非常奇怪的是,八十回以后曹雪芹写的稿子不知道为什么都丢失了。脂砚斋她留下很多这样的批语。”等等,诸如此类的话,篇篇皆有,处处可见。
  认识刘心武所吸收的周汝昌那部分学术观点,才能知其然,又知其所以然。周汝昌是当代新索隐派代表,他把索隐和探佚推向了极致,最典型的特征有二:
  (一)坚持“自传说”,将《红楼梦》和曹家本事合一
  周汝昌先生在初版《红楼梦新证》“人物考”中直言不讳地说:“曹雪芹是先娶薛宝钗,后娶史湘云。”这一代表性的观点为多位红学史评学者引用,因为它简明而深刻地反映了周汝昌先生“曹贾合一”的学术思维,并支持和影响了他大半生的红学研究。以曹雪芹生年为例,这是他颇为得意的考证。
  《红楼梦》第二十七回写四月二十六日正好交芒种节。查《万年历》,这个日子在乾隆元年。
  按照《红楼梦新证》第六章“红楼记历”中年表的排列,第二十七回是宝玉十三岁。这一年的芒种节是宝玉的生日,“至于宝玉为什么单单生在四月二十六日芒种节?这就牵涉着历史事实了:原来那时那日,正是雪芹的生日。”这一天恰逢乾隆元年,回溯十三年,雍正二年就是曹雪芹的生年。
  以上是周汝昌先生“以贾证曹”的思维,反过来又“以曹证贾”。既然曹雪芹生年是雍正二年,他十三岁这一年是写乾隆元年的事情。由此而推之,《红楼梦》第十九回至第五十三回定位在乾隆元年,第一回至第十八回是写的乾隆前的事情;第五十四回至第八十四回写乾隆元年到四年的事情。正值曹家中兴,乾隆四年发生弘皙逆案,牵连曹家,又遭大故。而这一连串的曹家本事都于史无考。前面已说过曹家中兴的标志是曹罡垂伲谖窀脑蓖饫伞U庖皇妨铣恕逗炻ッ涡轮ぁ烦鱿止两裎奘妨献糁ぁ!昂腽姘浮币彩怯闪闼槭妨纤槠唇佣傻模裁挥邢晗付暾募窃亍V劣诓芗叶伪怀以獍苈洌缰苋瓴壬约核裕骸八淙挥捎谖南兹狈Γ颐嵌圆芗以俅尾以獬沟谆侔艿闹苯拥摹⑷非械陌赣梢皇蔽薹芯伲蚨荒懿挥眉浣佣塾鼗氐陌旆ɡ纯狻彼健凹浣佣鼗氐陌旆ā保褪橇搿⑼撇猓扛鋈说奈蛐匀シ⑾帧R虼耍ナ氏壬浪担骸坝捎谠谥苋瓴墓勰罾铮逗炻ッ巍分械娜宋锛词遣苎┣奂捌浼依锏娜耍杂惺焙蚣蛑本桶讯呋系群牛梢曰ハ啻妫槐卦偌忧稹!笨杉白源怠笔侵С潘垦跛嘉脱芯糠椒ǖ睦砟睿挥腥鲜兜秸庖坏悖拍芸辞逅难豕鄣悖苁窃凇耙圆苤ぜ帧薄ⅰ耙约种げ堋闭飧龉秩χ信腔玻⑽冻隽税肷男难捎谒梗舶苡谒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