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氏夫妇一惊,觉得他说得有理,楚夫人急道:“那该如何?”
吴安然说道:“在下说过,在下有一些祖传修身养性的功夫,对公子的病情应该很有效,不过,”吴安然面露难色,“在下有祖训,功夫不得外传,除非……”
楚名棠连忙说道:“先生请讲。”
吴安然说道:“除非小公子拜在下为师,在下当然可以精心传授。”
楚名棠放下心来,说道:“吴先生才识过人,小儿能拜吴先生为师,那是小儿的福气,等过几天找个良辰吉日,再举行拜师大礼。”
吴安然走后,楚名棠命人将高总管叫来,问道:“高总管,方才那吴先生欲收铮儿为徒,你觉得此人是否可信?”
高总管想了想,道:“此人武功确是当世罕有,老朽无能竟不能看出他出自何门何派。不过他既然治愈了小公子,看似他对小公子确无恶意,小公子能拜在他门下也是种福分。也请老爷放心,有老朽和几位弟子在,这吴先生也耍不出什么花样来。”
楚名棠点点头,道:“嗯,那就麻烦高总管了。”这高总管是楚夫人娘家靖北侯府中人,当年楚名棠离京到平原郡任职,靖北侯王烈深知官场凶险,担心女儿女婿的安全,便派高总管等几位高手随之南下。
没多久楚老夫人也知道了楚铮已康复,特派人来请吴安然向他表示谢意。
楚铮给楚老夫人请个安,甜甜地叫了声奶奶,把楚老夫人乐得老脸开花,眼睛眯成了一条线,将楚铮抱在身上,怎么看也看不够。
良久,楚老夫人才说道:“吴神医医术通神,使小五得以康复,老身在这里谢过了。”
吴安然谦逊道:“老夫人过奖了。”
吴安然此时心情大好,他从未有过这种感觉。以前除了血影堂和魔门的弟子,江湖中人见了他不是挥拳就打就是转身就跑,哪像在楚府这等风光,刚刚从书房走来,一路上楚府中人对他备加尊敬,心中闪过一个念头:“偶尔做做好事也不错。”
“这儿是老身的一点心意,不成敬意,请吴神医笑纳。”楚老夫人说完示意身旁的丫环将礼品端了过去。
吴安然假意推辞了几下,笑呵呵地收下了。他身为一堂之主,花钱向来大方,前些日子穷怕了,深知没钱的日子实在不好过。
楚老夫人又问了一些诊病的细节,吴安然推出一套早准备好的说辞,将自己如何判断楚铮病情,如何结合祖传心得,推陈出新,针对楚铮的病情创出全新推拿手法,刺激脑部穴位等一一道来。
众人听了,皆表叹服,无不庆幸楚铮有幸遇到这样一位神医。
楚铮坐在楚老夫人怀中,却是越听越怀疑,他当然知道自己是如何“神智恢复”的,看着吴安然大包大揽,把所有全说成了他的功劳,他越看吴安然越像一个骗子。
吴安然不知自己的未来弟子已经对他起了疑心,仍在那恬不知耻地笑着。
吴安然很快名声大噪,楚府几乎每人都知道来了个吴神医将小少爷的病治好了,名人效应十分明显,不时有人偷偷跑来看看吴神医是何许人也。吴安然虽然年过四十,但相貌清秀,颇有几分儒雅之气,怎么也看不出是一个杀人如麻的魔头级人物,不久又传出连楚大人都称赞吴神医的学问,要让小少爷拜他为师,吴安然在众人心目中不免又高了几分,府中几个年长一些的丫环甚至对他频送秋波。
平原郡的众官员也很快得到了这个消息,纷纷再次来到楚府表示祝贺。楚名棠毕竟是身处官场,一些场面上的事也容不得忽视,先前他因楚铮受伤不胜其烦将之全部拒于门外,已是一件大大得罪人的事,如今他们再次到来,楚名棠只好一一接见表示谢意。楚名棠执掌全郡官员的生杀大权,官员们此次前来,口里都说 “区区小礼,不成敬意”,带来的却是各种奇珍异宝。楚府中人对此早已司空见惯,人进去晋见楚大人,所带之礼全部放入偏厅,一一登记在案。吴安然在一旁看得瞠目结舌,他这才明白世上为何有那么多人想当官,以前血影堂上下数百人,为了维持生计不惜当杀手、去劫镖,日子还过得紧巴巴的,而眼前楚府一次收的礼,就已抵血影堂十年之用,吴安然平生第一次怀疑自己在江湖拼死打杀是否真的有意义。
还没考虑清楚自己前段人生的意义所在,吴安然发现自己面临着一个大麻烦。不少官员晓得了他是医治楚家小少爷的吴神医,晋见完楚大人后也纷纷来拜见吴安然,有的甚至表示仰慕吴神医的医术,想请他为家人治病。吴安然这一惊非同小可,难道对每个病人再来一记“大搜魂手”不成,急中生智,连忙向楚名棠说道,自己是南齐人氏,何况还要收楚铮为徒,不可过多露面,以免有人借此对楚名棠不利。楚名棠想想也有理,平原郡与南齐隔江相望,自己身为平原郡太守,的确不便与南朝人来往过密,便将吴安然安置到一个清静的别院,并吩咐由张得利负责吴神医起居,闲杂人不得随意打扰。
张得利将吴安然带到府上可以说立了大功,楚夫人知道后,对张得利十分赏识,张大门房如愿以偿,不负小红所望,成为了张大管事。
北赵首府上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