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王见如此多人反对,拍案怒道:“楚名棠任平原太守已经两任,深得郡内百姓爱戴,何来资历不高、能力不足一说?郭怀在北疆大破胡蛮十万大军,斩杀胡蛮单于,裂土封王都够了,难道还当不得一个尚书?”
众大臣仍苦苦相劝,最后勉强同意郭怀赴京任兵部尚书,而楚名棠则实在不宜为吏部尚书一职。
赵王很不高兴,又下一旨:平原郡太守楚名棠兼任南线大营统领,即日上任。并撂下话语:朕意已决,不得上奏。
回到宫内,赵王笑着对琳贵妃说道:“爱妃有三年未曾探过亲了吧,朕准你去平原郡省亲。”
楚亭棠坐在马车内,想着今天早朝上的事,恨恨不已。他不知道皇上是怎么想的,居然将楚名棠封为南线大营统领。这样一来,楚名棠不仅掌握着平原郡,还控制着赵国南线大营十万骁骑军、八万水军,管辖长江沿岸三郡千余里的防务。南线大营统领的级别要比郡太守要高一级,虽说一个主政,一个主军,两者并不隶属,但一旦有战事,楚名棠便可轻易控制南部三郡,就算平时无战事,另外两郡的太守可都是镇北侯王烈的门生,对王家忠心耿耿,楚名棠以王家大女婿的身份,那两郡的太守肯定俯首听命于他。
“王家,王家……” 楚亭棠闭着眼睛默默念叨着,这是他心头永远的痛,当年他倾慕王家大小姐,在楚王两家几乎是公开的秘密,两家的长辈甚至已默许,但一切都在那乡野村夫中了状元后改变了,王家小姐喜欢上了楚名棠,镇北侯王烈那老匹夫不知出于何故居然也同意了。
如果是自己娶了王大小姐……楚亭棠一拳狠狠地打在车壁上,相国那位子怎会轮到方令信头上。
车夫被车内巨响吓一跳,问道:“老爷,有何吩咐?”
楚亭棠也觉得自己失态了,定了定神,说道:“没事,回府吧。”
楚府位于上京城西,是城西最大的一个府第,朱红门上斑驳的痕迹似乎表示着楚府的百年历程,唯一灿灿如新的是太祖亲笔题写的“逍遥侯府”的横匾。
楚亭棠走进府里,一旁的仆人走上前来禀报,老太爷回来了,在书房等他。
楚亭棠一惊,父亲前些日子回乡祭祖,怎么这么快回来了?当下不敢怠慢,连忙向书房走去。
楚天放——楚氏族人当代的宗主,坐在书房中看著书,他已经六十多岁了,虽然退隐多年,但依然精神抖擞,看不出什么老态。
楚亭棠走了进来,向楚天放施了礼:“父亲,您回来了。”
楚天放并没有理他,依然独自看书。
楚亭棠感到有些不自在,从小到大,他最怕的就是父亲这种情形,因为这预示着对自己的不满。
楚天放突然说道:“今天早朝很热闹啊。”
楚亭棠并不感到意外,他知道父亲虽然已经退了下来,但朝中耳目还是不少,消息相当灵通。
他小心翼翼地回答道:“是的,父亲。皇上想调郭怀、楚名棠回朝中,但群臣激愤,纷纷上奏反对,最后只将郭怀调回朝中任兵部尚书,楚名棠任平原郡太守、南线大营统领。”
楚天放“哦”了一声,又问道:“听说前些日子宫里的琳贵妃身边的李副总管找过你?”
楚亭棠一愣,应道:“是。”心中却一沉,暗想,这事老爷子怎么也知道了。
“所为何事啊?”
“琳贵妃想让孩儿从中出力,将楚名棠调回朝中。”
“那你怎么说?”
“孩儿想楚名棠以太守一职调回朝中,只有新空缺的两个尚书位适合于他,想必琳贵妃也是此意,不过孩儿已是刑部尚书,朝中还无先例同族之人皆任尚书,便以此理由回绝了她。”
“胡涂!”
楚天放将书一扔。虽然先前已猜到楚亭棠不会答应,但没料到楚亭棠竟回绝得如此直接。
楚天放气得站了起来,来回踱了几步,指着楚亭棠骂道:“为父知道你一向骄横,行事飞扬跋扈,但他们两兄妹现在是何等人物,岂容你如此怠慢。你不想从中出力,但虚委以蛇,口上答应下来又如何,难道非要得罪他们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