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铮和吴安然见武媚娘突然吐血倒地,不由得一惊。
吴安然上前探手为武媚娘把了把脉,眉头一皱,又换了只手,沉思不语。
楚铮在一旁问道:“师父,她怎么样?”
吴安然站起身来,道:“此女的生死已全由你操纵,你要她是死是活?”
楚铮犹豫道:“她已无力反抗,取她性命当然易如反掌。可她毕竟是天魅门的杰出弟子,就此杀了,在天魅门面前交代不过去啊。”
吴安然摇了摇头道:“我魔门武功修练起来虽进境快速,威力也极大,但其中稍有不慎,便有散功解体之忧。为师察看了一下她的内息,发现她不知为何突然走火入魔,已经危在旦夕。你若想她死,大可束手不管,用不了一个时辰,她便会解体而亡,你我再将她交还给天魅门,那徐景清自然可以查出她的死因,她又是先动手在先,也怪罪不到你我师徒身上。若要出手救她,可就比较难办了,何况把她救活了以后也是个麻烦事。”
楚铮看着武媚娘,只见她脸色惨白,双目紧闭,再也无方才那般艳丽动人,心中没来由地有些不忍,道:“还是把她救了吧。”
吴安然颇感意外,道:“怎么,你真要救她?”
楚铮苦笑着点了点头,自己明明知道将她救转过来会是个祸胎,但不知怎么就是狠不下心来,也许是因为她是个女人吧,若她是个男人,楚铮怀疑自己可能转身就走了。
吴安然似不认识他般的看了半天,半晌才道:“那就随你吧。“从怀中掏出近日所炼制的灵药,喂武媚娘吃了几粒,道:“既然你要救她,你那就运功为她疗伤吧。”
楚铮有些奇怪,道:“师父,你的内力比徒儿高的多,你为什么不出手?”
吴安然没好气地说道:“魔门的武功通常是用来杀人的,不是救人的。你所练的龙象伏魔功乃正宗佛门大神通,内劲绵绵悠长,替她疗伤是再好不过了。”
楚铮怀疑地看了他一眼,将武媚娘扶起,盘膝坐到她身后。吴安然则握住武媚娘双手,不时指点着楚铮内息走向。
过了近一个时辰,武媚娘才悠悠醒转。
楚铮长吁了口气,站了起来,发现自己已是满身是汗,但内息却并未减弱,反而有股磅礴不可抑之势,楚铮觉得不对,忙坐下运功调息。
吴安然并不知道,他差点害死了自己的徒弟。西域佛门的武功从未在中原流传,吴安然虽然熟读龙象伏魔功的口诀,但因他无法修练,对龙象伏魔功的特性一无所知。楚铮的龙象伏魔功已到了第五层临界点,武媚娘的媚惑众生心法又与龙象伏魔功天生相克,方才楚铮为她疗伤,两股内劲夹杂在一起,楚铮又怕伤了她,运用的全是平和之劲,却没注意到武媚娘的一股内息悄悄流入他体内,极大地刺激了楚铮体内的内息,差点害他也走火入魔。
好在这些天楚铮将各种灵药当饭吃,这些药对他内功进展用处不大,只起了培本固原的作用,大部分药性仍积累在他体内,原本再过些时日也就自动散去了,可现在楚铮内息大乱,不停地冲击着各大经脉,反把这些药性也全激发了出来。
楚铮只觉得体内内息如万河奔流,如一波又一波巨浪的冲袭而来,无奈之下只好紧守灵台一分清明,真是苦不堪言。旁边吴安然也觉得不好,伸手想为楚铮稳住体内气息,可刚触及楚铮后背便被弹开。吴安然一咬牙,运足全身功力将右手贴于楚铮后背。楚铮只觉得身后一股浑厚无匹的内力突然闯进体内,与自己的内息一撞击,轰的一下,楚铮登时昏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楚铮才缓缓睁开眼睛,见吴安然和武媚娘看着自己,目露关切之色。
楚铮咧嘴一笑,道:“师父,徒儿到鬼门关溜了一圈,看门的小鬼说您还没到,便让徒儿再回来找你。”
武媚娘扑哧一笑,吴安然见楚铮安然无恙,一颗心总算定了下来,也不与他计较,笑骂道:“混账东西,还不快起来。”
楚铮从地上跳了起来,道:“师父,这回差点儿给你害死了。”
吴安然哼了一声道:“是吗,你自己运气察看一番,看看师父有没有害你。”
楚铮这才发觉自己精神气爽,遍体舒泰,于是闭目运气,不由得身子一震,睁开眼看着吴安然,惊喜道:“师父……”
吴安然脸色奇异,道:“不错,你的龙象伏魔功已经突破第五层了。”吴安然心中颇不是滋味,龙象伏魔功每精进一层,功力便成倍增长。方才他已经察看过了,楚铮体内功力增长了一倍有余,比自己虽尚有不如,可毕竟楚铮初达第五层之境,今后一年内还有较大幅的增长。以后这徒弟再不听话,他都不知应该拿什么来教训他了。
楚铮乐得手舞足蹈,为这一天他已整整苦练了三年了。
突然看到武媚娘在一旁微微笑着,楚铮脸一红,有些尴尬地说道:“你怎么样,伤好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