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子龙此时如梦游太虚幻景,不知身在何处,心中只有桃花女的艳影,鼻中只闻着桃花女的香气。
好一会,赵子龙睁眼一看,自己走进一间香艳的女子闺房,牙床鸳枕,锦被绣衾,芳香扑鼻,袭人欲醉。
赵子龙在迷糊中欲爬起来,四肢却软绵绵的,难以动分毫。他也不想动,更不想离开。
桃花女见状,格格娇笑道:“你醒了么?”
赵子龙喃喃的说:“是,我醒了。”
桃花女娇笑道:“你这傻子,既然醒了,怎么还不向我动手呢?”
赵子龙迷茫的说:“动手?动手……但如何向你动手啊?”
桃花女见状,心中不由一荡,暗道:这小子于男女间事,竟仍是白纸一张,好极了,这岂非可任由我桃花女随心所俗去描画么?
桃花女想着心中不由一荡,她虽然精于此道,但碰上赵子龙这等内力深厚,英俊之极的少年,却也机会不多,她决定要好好的享用了。
她嘻嘻的荡笑一声,便倒下去,把赵子龙抱在怀中,以樱唇相就,亲热起来,好一会,又仰脸问赵子龙道:“你快活么?”
赵子龙神魂飘荡,凝迷的傻笑道:“我快活!好快活。”
桃花女轻轻的在赵子龙下巴上咬了一口,媚笑道:“那你还不晓得动……么?”
赵子龙喃喃说道:“动……什么?”
桃花女荡笑,伸手一握赵子龙的腿间要害,道:“傻子,你这儿难道不会动?”
桃花女说着,她也按捺不住自己的欲念了,便伸手自解衣裙,露出一具绝妙的玉体,横陈于赵子龙的眼底。
赵子龙丹田中突感一阵燥热,浑身热血沸腾,再也忍受不住,不由一把将玉体抱住,双手乱探乱摸,一面又用嘴巴狂乱的嗅起来。他如此施为动作,身上的烈焰似乎便轻缓了一点。
桃花女此时也娇喘连连,她几乎连自己的真正目的也忘记了,放荡的媚笑道:“嘻嘻!好人碍…这样把人弄碍…我要死了!你快躺上来。”他不顾一切的挺身将赵子龙一拉,倒在她的赤裸玉体上,一面伸手替赵子龙解开衣服。
赵子龙丝毫没有抗拒之意,他的上衣被脱去,露出一身矫健的肌肉。
桃花女此时也欲火焚身,春心激荡,恨不得立刻便融化于赵子龙的虎躯上!她玉手一伸,便捏住赵子龙的裤子,正欲一把扯脱下来。
赵子龙若真正与桃花子的玉身相接,他的一生,便将永远摆脱不了桃花女的控制,唯她的玉体为命了。
就在此时,外面忽地响起一声佛唱:“阿弥陀佛!善哉!
善哉!花不迷人人自迷,你尚沉迷不醒么?”
这一声佛唱,强劲无比,直把赵子龙的脑袋震得嗡嗡作响,随即又化作一股料峭的寒流,沿耳鼓而下,直注赵子龙的心胸肺腑。
原来这是佛门无尚神功——狮子吼,内含威力无比的禅功,可激发人体内的真气,真气充盈之下,神智也就顿时清醒起来了。
赵子龙浑身一震,丹田的燥热立即消退一半,他定眼一瞧,床上的玉体竟是峰上那少女,他暗感不妥,一个倒纵,从桃花女的玉手下脱身出来。
桃花女尚不知发生什么事,那一声佛门狮子吼,本就是认准赵子龙而射的,她自然毫不察觉,她见赵子龙欲逃,急得赤身跳起,挡住赵子龙的去路,荡笑道:“好人!你把我弄苦了,还想逃避么?”
赵子龙右掌突翻,正欲一掌击毙桃花女,但见她浑身赤条条的,心中又不由一荡,他的心神毕竟尚有一半受制于桃花女的玉体,到底下不了手,抱起自己的衣衫,便掠出洞外。
桃花女本可趁机出手伤人,但不知怎地,她也竟然没向他下毒手,只怔了怔,便随后退出来了。
原来那是一座隐蔽的山洞,山洞外是山野明月,山洞内却是一派春光。
赵子龙刚在沿上定住身形,桃花女仅披了一袭轻纱,也掠了出来,格格的荡笑道:“小冤家,到此时你还要装模作样,折磨我桃花女吗?快跟我进洞中快活埃”直到此时,桃花女尚不知道,她施于赵子龙身上的媚术,已被沿外的佛门狮子吼冲破化解一半了。
赵子龙又羞又气,嚷道:“你……你再追来,我把你杀了。”但不知怎的,他也无法向她出手。
桃花女荡笑道:“心肝儿,你舍得杀我么?嘻嘻,洞外清冷,莫顽皮了,快跟我回去快活去吧。”
桃花女说着,竟毫不犹豫,飘身又欲向赵子龙这面逼近。
只要被她近身,赵子龙必定会再次受制于她。
就在此时,山林平地上,蓦地飘落一位须眉皆白的老和尚,只见他微一扬手,向桃花女指去,一股浑厚无比的力度,便把桃花女逼退三丈,随即双手合什,向赵子龙笑道:“恭喜赵施主,已安然渡过一劫了。”
赵子龙此时尚有一半迷惑,他虽然已认出来人竟是天机庙中的无极天机僧,但却并不感惊喜,反而叵有所失的喃喃道:“我……怎有劫难?”
桃花女见天机僧突然现身,破坏了她的好事,不由气得粉脸铁青,恨不得把天机僧生吞活剥,她见天机僧只顾与赵子龙说话,又知天机僧的功力通玄,硬抗那简直是以卵击石,心念一转,忽生恶念,暗道:你这见鬼的老和尚,去做采花淫贼,搂着人家大姑娘睡觉,想必有趣好看极啦!
桃花女恶念萌生,便忽地在秀发上伸手一摸,指甲中已暗藏歹毒无比的飞蝶蛊,遥隔三丈,运内力悄悄的向天机僧脸上一弹。
那飞蝶蛊歹毒无比,一进入体内,便令人淫心大动,性情剧变,无女色不能活,而且终生潜伏体内,除了本门解药,普天下无人可解。更无色无味,令人防不胜防。
因此就连功力通玄的无极天机憎,亦差点着了道儿,幸亏他功力到底已达超凡入圣境界,甫遇外物微激,体内真气旋即激发,他猛地打了个喷嚏,便把那飞蝶蛊喷开去了。
不料天机僧这一记喷嚏,却正好面向赵子龙而发,赵子龙正处半迷半醒状态,江湖上阅历尚浅,根本不知防备,被天机僧真气冲开的飞蝶蛊毒,竟全数扑入赵子龙的鼻孔,立刻又全数被他吸入体内去了!
天机僧虽已警觉,但此时已救无可救,因为就连他亦深恐有些微入体,坏了他的百年根基,正运功排除,哪还有余力去解救赵子龙的飞蝶蛊入体之危?
桃花女此时若再多弹一指飞蝶蛊,只怕天机僧自身也危之极了。但桃花女慑于天机僧的名头,眼见一弹无功,害不到天机僧,心中不由大慌,暗道:他此刻正运功相抗,若不趁此逃走,岂非拿小命去碰刀口?她于是片刻也不敢逗留,身形倒纵,一退数丈,几个起落便消失于月夜中了。
赵子龙半迷半醒之际,忽感鼻孔一痒,随即突感体内热流暴炽,口干舌燥,百脉沸腾,连腰也直不起来,他也不知桃花女的去向,连忙拼命相抗,头上热汗淋漓。
天机僧此时已运功调息完毕,确信自己并无中飞蝶蛊之毒,这才暗自松了口气。转头见赵子龙辛苦之状,连忙伸手按于他的背上运真气助他抵抗。赵子龙但感身上的火焰,己被逼到关元穴位,但到此即再推移不开,并于关元积聚,再也冲不散了。
赵子龙但感一阵神清气爽,以为自己已经彻底冲破桃花女的禁制。他不由咬牙恨道:“这妖女如此可恶,待我这将上去,一掌将她毙了。”
天机僧却忙道:“子龙且慢,此女追杀不得!你就算追上去,也必定凶多吉少,休说把她毙了。”
赵子龙一听,不由奇道:“为什么?这妖女武功平平,仅凭美色迷人而已。”
天机僧不由又微叹口气,因为他深知飞蝶蛊的厉害,除非能得到其炮制的独门解药,否则绝难解救。赵子龙不幸已中其毒,他以真气助他抵抗,不过是将其逼入关元穴位积聚起来,暂时不发而已,若追上前去,只要桃花女稍一引发,赵子龙必定将蛊毒发作,从此便必受桃花女禁制,从此沉沦欲海,永不超生。
而且赵子龙身中飞蝶蛊,固然是由于他自身的桃花魔煞劫数使然,但亦因他天机僧李秋风早年的孽缘而起,他自己亦难辞其咎,日后若与得臂神尼相见,他也不知如何向她交代了……天机僧深知独臂神尼对赵子龙表面严厉,但心中却视他如子孙血脉,若知她的爱徒受他天机僧所累,这一段孽缘,只怕永远也没有化解之日了!
天机僧心想:自己苦修百年,岂料却于白发之年尚要周旋于男女情欲之事,眼见难逃这一场劫数了!而目下唯一可做的,便是先行稳住赵子龙的心神,不让他胡思乱想而触发蛊毒,然后再图解救之法!
赵子龙见天机僧久久沉吟不语,又阻止他去追杀桃花女,心下不由又惊又奇,忙道:“大师!妖女如此厉害么?她是谁人的弟子?请大师明示。”
天机僧但感自己已卷入与赵子龙同一劫数了,因此对他不由特别关切起来,他心中的隐衷,也不便再隐瞒,他微叹口气,道:“实不相瞒,这妖女便是火焰仙子门下首徒,名叫桃花女,尽得火焰仙子的真传,其歹毒邪门功夫,在火焰门中更独创一招,外号称为桃花魔女,当今武林有个传言,你须紧记了赵子龙道:“是何传言?大师快说。”
天机僧道:“火焰一出漫天红,遇火男儿命如风;仙子秀发可摧魂,美女甜舌胜神功!十分可怕。”
赵子龙大惊道:“原来妖女竟是火焰仙子的门人,那身为门主的火焰仙子,岂非更可怕么?”
天机僧道:“火焰仙子貌美如花,虽年过花甲,但依然是处子之身,再加苦练美女火焰神功,数十年不休不歇,因此貌形如二八佳丽,美艳无伦,碰上的人莫不失魂,因此说‘仙子秀发可摧魂’,竟指她身形乍现,秀发一晃,男子见了,必神魂飘荡,失却理性,虽侥羊不死,亦如行尸走肉,当真可怕之极。”
赵子龙道:“火焰仙子既以美色惑人,数十年来,她如何可保女儿之身?她又为甚要创此火焰仙门,四出残害武林中人呢?”
天机僧微叹口气,道:“当年一段孽缘,老衲已向你坦白了,火焰仙子对老衲怨恨之极,一腔怨毒无可发泄,便苦练邪门火焰神功,又创立火焰门,专门收纳美而淫邪的少女为徒,授以勾魄摄魂这等邪门秘术,发誓要杀绝普天下少年英俊的男子!哎……”天机憎说到此处,忽然叹了口气,似被往事勾出心中的痛苦。
好一会、才又道:“此劫乃因老衲而起,火焰仙子的满腔怨恨,原本冲着老衲而来。因此,火焰仙子其实仍难忘当年的伤心情也,她虽练成独门邪功,但绝不亲自出手,以肉身示人,所有杀人勾当,均由其女徒施为。桃花女因此成了她的替身,而她数十年来一直保住处子之身……她可能已风闻独臂神尼已派了徒弟前来杀她,因此抢先一步,亦派出她的首徒桃花女,先把你杀了,再去对付老衲及独臂神尼。哎,看来老衲也避不开这一场劫数了。”
赵子龙心中仍一片迷糊,不知如何是好,他无奈向天机僧道:“大师,那赵子龙又该如何面对?师父要我杀火焰仙子,但这里面又牵涉许多是非恩怨,如何分辨是非?是否该杀火焰仙子?请大师指点晚辈。”
天机憎不由叹了口气道:“老衲已不幸与你同遭此桃花魔煞,正沉思化解之法,一时间哪有什么主意示人啊?”
赵子龙深知天机僧其实心中仍在左右为难,便道:“那大师是否可以指点晚辈,火焰门到底位于何处”如何可发现火焰仙子的踪迹呢?”
天机僧一听,不由甚感为难,他似乎已知火焰门的隐身之处,但又决计不便道出,他无奈只好道:“此事在你是师命难违,于老衲而言却是一大魔障。老衲暗助于你,已破了当日老衲不偏袒任何一方的誓言,劫魔立刻便降临于老衲身上了!因此一切只能顺其自然,历其劫磨!子龙目下宜静心养性,千万莫轻举妄动。你在此等待老衲半月时间,老衲自然会给你一个完满的交代便是。”
赵子龙心中迷惑,但又知天机憎洞天彻地,所言必有其道理,无奈只好道:“那晚辈谨遵大师教诲便了。”
天机僧身形一晃,已失影踪。
赵子龙独自仁立月色之中,久久不动,他自辽东返回千独峰,又奉师命下山,寻觅火焰仙子的行踪,伺机除去,但入江湖不到半月,便迭遭奇遇,十分诡异,直把他弄糊涂了。
师命难违,火焰仙子又为祸武林,看来是非杀不可,但为甚以佛门济世为怀的得道高僧天机大师,却坚阻他去为武林除害呢?而其中所牵涉的那一段情天恨怨,当中的是非曲直又如何分辨,这一切,均决非初涉入世情海的赵子龙所能领悟。
赵子龙于凄冷的月色下久久仁立,他终于无奈的决定,暂借桃花女那秘洞藏身,以等待天机僧回返,向他探问清楚,再作下一步的打算。
但天机僧自当晚高去后,一直没有现身,也毫无他的讯息,赵子龙按捺不住,再前去探索天机庙的所在,但到处只见云遮雾掩,决计难寻。眨眼已过了十四日,距天机僧答应回返的日子只差一天了,赵子龙心中不由越来越焦躁,他也不能确定,明日约定见面的日子,天机僧是否真能如约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