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下犒赏三军毕,教将黄祖斩首,祭奠孙坚英魂。便商议何人留守江夏。郭嘉曰:“江夏为荆襄与江东阻断之地,多留兵则不为用,少留兵则不足守;况今我军新亡主将,人心思归,粮草转运,亦复艰难;以嘉愚见,不若弃守江夏,以为缓冲,待平定江东后,许图荆襄。”博曰:“便依先生高论。”
整军三日,便弃江夏城,渡江径回江东,大葬孙坚。孙策与诸子哭拜毕了,博便唤策入见,曰:“吾闻贤弟母舅丹阳太守吴景因与徐州陶谦不和,今已避难曲阿,弟可往省亲居孝,就抚吴地;今江东初定,百事待举,首务者,当求治世之贤士也;贤弟少年相交庐江周公瑾,当世俊杰也,弟当求为臂助,吾更教朱治、吕范二人助汝;伯母弟妹,愚兄当为照料,弟勿挂心。”策领命,不数日,领军三千去迄。
博在江东,令程普等四将操演水军;更命赵云治兵务,郭嘉治州事;嘉荐光武子孙,淮南成德人刘晔,晔荐山阳满宠、武城吕虔,二人又合荐陈留人毛介(输入法无此字,代),博皆驰书招之,命为从事。自此方博部下文武得人,不提。
且说董卓在长安,日益骄横。自号为尚父,剑履上殿,参拜不明;夜宿龙床,奸淫宫女,出入用天子仪仗;屠戮良民,擅杀公卿。天下之人,怨愤滔天,非止一日。
这日方博在江东,掐指一算日期,暗道:“董贼死期至矣!”便教请众人议事。须臾,众人皆至,博曰:“吾将有事,往西京一行;只我兄弟三人同去,留子龙与奉孝先生分掌文武之事,诸君各宜努力。”众皆应诺。
翌日,兄弟三人止带一百从骑,扮作商旅,渡江而去。博便教取道汝南,关张不解,博但笑而不语。博教于路打探,到卧牛山便停。路上非止一日,人报已至卧牛山,博便唤从人人曰:“山上有二位大王,一曰裴元绍,一曰周仓;汝可速上山告之,便说破黄巾方子渊、关云长、张翼德兄弟求见。”从人去未几,山上二将引数百骑下山,直至三兄弟马前,纳头便拜,曰:“吾等无知,失身为贼,曾睹将军等尊颜,无缘侍奉;今幸相遇,愿随鞭蹬。”博笑而纳之,便教烧了山寨,整点同行。
次日,博便与云长商议曰:“大哥可往河北一行,将至界首之处有关家庄,庄主有长子名平,乃兄命中义子也,兄可纳之。事成,便来长安相会。”云长惊曰:“三弟何以知之?”博慌称:“吾自幼习相面卜卦之数,极为灵验。”云长半信半疑,引数十人而去。
又行多日,距长安二十里,博谓张飞曰:“二哥可驻兵于此,伏于道左;来日见长安有追兵出时,候其过半,出而击之,可也!”飞曰:“贤弟去时,万事小心。”博诺之,便简服乔装,径入长安而去。
却说博潜入长安,便密来见司徒王允,允命入见。博入,左右家丁武士十数人齐出,将博拿住。博曰:“吾有何罪?”允曰:“汝乃董太师对头,天下皆知。今自送死,我如何不拿汝去请赏?”博大笑曰:“司徒真欺我也!”轻舒拳脚,当者莫不鼻青脸肿而退。博曰:“吾闻王司徒汉之忠臣也,特来商议大计,司徒奈何诈耶?”允曰:“吾所顺者,董太师也,何诈之有?”博复笑曰:“忘却昔日赠七宝刀教孟德行刺之事乎?”允大惊曰:“将军轻声!吾一家老小性命皆在将军手中耳!”屏退左右,延之上座。
允曰:“恐将军有诈,前者特相试耳。”博曰:“董贼之罪,欺天罔地。博恨不能生食其肉,安得有诈?本有一计奉告,司徒既然见疑,这便告辞。”允叩头再拜曰:“百姓有倒悬之危,君臣有累卵之急,非将军不能救也!”博暗笑,作势欲去,允扯其袍袖,泣曰:“将军只是要去,奈汉家百姓何?”博见时机成熟,乃曰:“闻司徒府中有歌伎貂禅,世间美貌者也,愿得相见。”允曰:“确有此人,将军如何知道?”便教相见。
须臾,貂禅出,博视之,惊讶赞叹,不知高低。允曰:“将军果能成就大事时,便将此女赠予将军。”博心下叹息,曰:“司徒以博为何人也?挟恩望报,君子不为。况博千里而来,所图岂为美色乎?”强令貂禅上座,纳头便拜。蝉惊伏于地曰:“将军何故如此,贱妾何以克当?”博曰:“可怜天下苍生性命,尽在姑娘手中。”乃谓允曰:“董贼所恃者,吕布耳。此二人皆好色之徒,可将貂禅许嫁吕布,复献与董卓;令貂禅于中谍间他父子反目,假布之手除恶;此计如何?”允大喜曰:“此计正合吾意!汉祀不斩,皆出将军之力也!”博曰:“只是委屈貂禅姑娘。”蝉曰:“将军何出此言。妾虽女流,亦知大义。虽万死,不负将军之托也!妾在闺中,闻将军破黄巾、战虎牢,大名如雷贯耳;今幸得拜见尊颜,平生愿足矣,唯身轻命薄,无缘得侍君子;今生沧海相隔,愿将军勿复相忘。”以目视之,深情无限,潸然泪下。博见之,心摇神驰,忙正容曰:“国家危亡,天下男子束手无策,姑娘以弱质娇娆之身,行此大智大勇之事,真千古女丈夫耳!博自幼仰慕崇拜久矣!”蝉失笑曰:“将军说话好生颠倒,贱妾自比将军年幼许多,如何自幼与闻?”博自悔失言,掩饰曰:“当姑娘国色,世间男子不倾倒者几希。”蝉与允皆笑。博便告辞,允起身送出。
却说吕布在长安,令人四处收买好马。一日,或有人告之曰:“昨在客舍见一白马,极其神骏,堪与将军之赤兔媲美。”布闻言不信,便亲自来看。至客舍一见,浑天雪是也!布乃大惊按剑,不知高低。良久,不见博,方定神谓从人曰:“汝可速回相府,只说反贼方博私入长安,请太师尽出相府众将全城封锁搜捕,更拨三百人来此相助擒拿;命守城军士紧闭四门,勿教走脱。”从者谄媚曰:“温侯何太谨慎?以将军之勇,天下无双,擒一反贼,安用三百人相助耶?”布闻言大怒,掌掴其面曰:“汝知道甚事?可速去。”从人掩面欲去,布又唤回,脸上青红不定,切齿曰:“三百人太少,可教高顺引五百人来相助,速去速回!”从人怪之而去。
博自王允府回,方入客舍,正欲吕布,大吃一惊,忙拔剑在手。布拔剑便来相并,不数合,客舍外喊声起,皆言休教走了方博。博于布面上虚晃一剑,飞身上马,以剑割断疆绳而走。方出客舍,见高顺引五百步骑而来。博调转马头,策马狂奔,浑天雪一声长嘶,转眼远去。
博便奔北门而去,却见城门紧闭,知事不偕,正慌急间,见一军呐喊而来,忙转头向南;行不半里,卓军又至;又奔向西,喊杀声又起。上天无路,入地无门,博长叹曰:“罢、罢,罢!我行事卤莽,咎由自取,奋战到死便是!”言未毕,忽听一声轻笑:“傻小子,快跟我来!”循声视之,旁边屋脊之上,一女从天而降,紫衫如花,貌似天人,不减貂禅之美。那紫衫女子向东一指,嫣然一笑,曰:“从这里向东跑一会儿,看到有个房子门口有口深井的,你就敲门,里面有一个人可以救你,快去吧!哼,看你以后还敢逞英雄,只身闯什么虎穴。”博大惊曰:“你是谁,怎么会……会说我们的话?站那么高干嘛,裙子飘起来走光了,下来聊聊吧!”那女子满脸通红,啐了一口,曰:“都说你是个英雄呢,不害臊!谁爱来理你?”言毕,飞身而去,在屋脊之中起起落落,转眼不见踪影。博远望倩影,心下大感怅然。(方博话外音:哇塞,美眉侠女从天而降,吊钢丝拍电影吗?《卧虎藏龙》啊!比金庸写的还夸张!)
博便依所指,奔出数十步,果见一宅,门前一口深井。博暗思:“神了,跟做梦一样。”便下马叩门。门扉启处,走出一条大汉,五绺长髯,仪表非俗,一见博,面有惊讶之色,便请入内。博牵马便入,那汉关了门户,过来便拜,口称“主公”。博忙问曰:“壮士为何如此称呼。”那汉曰:“吾一连三日夜里,有一仙女入梦。告吾曰:‘吾知汝不得志久矣,来日有一少年将军来叩汝门,乃破黄巾之方子渊也;是汝真命之主,汝当辅之。’吾不敢怠慢,便问主公形貌,谨记之,故而识得。”博便问曰:“莫非身着紫衫者乎?”对曰:“然,极其美丽。”博愕然。
那汉便教栓了马,延请入内上座。博便问姓名。那汉曰:“吾本雁门马邑人,姓张名辽字文远,现在吕温侯部下充都尉之职。”博闻之大惊,离座而拜曰:“方才不知是文远,故而轻慢,得罪莫怪。以文远之文才武略,屈事吕布,真明珠暗投耳!”辽急还礼曰:“久闻主公礼贤下士,今视之,人言不虚也。辽愿侍鞍马,九死不辞。”博大喜过望。
辽曰:“适才相府传令,命全城搜捕主公。辽心急如焚,今幸得主公无恙。夜长梦多,待辽取了出城关防,这便送主公出城。辽并无家小,今弃了这蜗居与主公同去。”博曰:“如此甚好!”
张辽取了关防手令,二人上马便奔南门。守门军士拦住,验过了手令,曰:“虽有关防,然太师有命,凡骑白马者不可出城。”言毕以目视博。辽徉怒曰:“吾二人奉太师钧旨出城公干,若教我伴当回去换马时,须误了大事,汝可担待?”斥退军士,出门便行。那军士心知不妥,忙报知吕布去了。
却说博与辽二人如鱼入大海,鸟脱牢笼,一路向南便行。行不多时,后面马蹄乱做,但听吕布于后大呼:“张文远!背主逆贼!留下首级再去!”辽告博曰:“主公可速去,待辽断后!”博大笑曰:“临难苟避,牺牲属下,非方子渊之所为也!今若有事,吾与文远共之。”调转马头,向吕布曰:“三姓家奴吕布,吾伏下数万人马在此,汝敢来否!”布怒曰:“汝死到临头,尚敢以言语欺我乎,纳命来!”一摆画戟,挥军杀来,博二人便退。看看赶上,突听一阵金鼓之声,一彪军马斜刺里杀出,将布军截做两段;当先一将大喝曰:“燕人张翼德在此!”布见了张飞,大惊曰:“又中了方博之计也!”忙教退军,方调转马头。一将引数十骑追来,为首一将美髯当胸,手持青龙刀,威风凛凛,正是关公。前后掩杀,布军大败,布单骑而走。
张辽见之,赞叹曰:“主公深知用兵之道,又有先见之明,真盖世英主也!神人诚不我欺哉!”关、张、周仓等并不追赶,径来相见;云长便教关平来拜叔父;博亦教张辽与众人厮见了,彼此问起别后事由,关张二人如堕雾中。
博于马上,回思那“仙女”紫衫如花,冰肌胜雪,轻言薄怒,风流万种,不觉倾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