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地上响起那阵鼓声的时候,时迁正在赶往鳏夫镇的途中。
一切都已经来不及了,他只得返回京城。
然而,当他回到马三客栈时,李师师已经不在了,只托店住留给时迁一方染血的帕子。
时迁又开始大江南北、四处寻找。
最西,他走到了戈壁,只见到一棵沙棘在寒风中瑟瑟颤抖;最北,他走到了草原的尽头,那里是一片冰原,偶尔能见到狼孤独的身影;最南,他穿越了热带丛林,看到了太阳的燃烧;最东,他找遍了海岛,只听到风在寂寞号叫。
一路上,他不停地偷各种东西,偷到之后,就把这些东西埋进土里。
他不知道自己这种行为,是一种纪念,还是一种释放。
十几年,如同一阵风。
时迁来到地球已经30年。
那是一个清夜。
时迁在一只船上,船泊在一面湖上。
他忽然感到一阵全身碎裂的痛。
他大口吞下几碗酒,挣扎着来到船头。
头顶一轮明月,水中一轮明月,中间是凉透灵魂的风。
他从怀中掏出那方手帕,平平铺展在船板上。
手帕上的血迹早已发乌,在月色下,竟如一枝泼墨牡丹。
他俯身用舌尖轻舐那黑色花瓣:酸中带甜、甜中有苦、苦里伴辣、辣外有麻,更有一丝咸涩萦绕不绝。
人生的味道?
他忽然想起和师傅的那段对话,不由得笑了。
他是笑着倒入湖中的。
咕咚一声之后,湖水很快恢复平静。
就像命运吞没你某个偶然的灵感。
它连嘴都不用漱,就什么都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