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山分派职司,鲁智深是步兵头领之首,他出场基本都是步战。鲁智深也有场马战,对呼延灼,打成了平手,说明这花和尚的马上功夫也很厉害的。其实这并不奇怪,我看,鲁智深原本就是骑将出身。
什么证据呢?鲁智深很好武,也喜欢跟人探讨武艺。他还叫鲁达的时候,曾先后就枪棒话题与史进李忠、赵员外进行过深度不同的探讨。从上述诸人的身份看,他对参与研讨者的职业出身和武艺高低并不在意,显出很大的开放性。这恐怕和他的老首长老种经略相公的开放式思想观念不无关系。
老种经略是具有开放式治军思想的长官,平时很注意麾下将领的业务能力培养。虽然部下久经阵战,有丰富的实战经验,但他并没有就此满足,而是定期组织培训进修班,派年轻军官到东京进行学习深造,并与东京教官结下了深厚友谊。举例说,鲁达曾经表示,他年轻时在东京就结识过林冲的父亲。东京教头王进在遇到严重困难时,也首先想到了投奔延安经略府,因为那里有不少喜欢他武艺、关系很熟络的学员。
这么一看,就有点眉目了,鲁达与人交流的话题是枪棒;他到东京,交往的是林冲父亲。林冲是枪棒教头,此项技艺定是出自家传,他父亲也是枪棒专家。这些迹象表明,鲁智深早年当军官时,兵器极可能是枪棒类的。由于枪类兵器很长,在步下是无法施展的,再加上边关作战需要很强的机动性,步将很难施展并生存。结论是,鲁达原是骑将出身,用的是枪矛类军器。
什么?不是枪棒吗,怎么考证成枪矛了?的确,枪棒是器械的合称,枪和棒还是有很大不同的。俺为什么认为他原来不是使棍棒的呢?道理其实比较简单,如果他擅长使棍,那他出家后可以不必费什么周章,只要按照原来套路、略加改装的用一根降魔杵即可。可是我们知道,鲁智深实际上是打造了一柄水磨禅杖。这点《武十回》的作者石玉堂老先生另有看法,他认为鲁智深用的是一根疯魔棍,说明他认为智深从军时是使棒的。学术上讲究百家争鸣,大家都可以发表不同看法,都是一家之言,大家可以参考嘛。
鲁达出家,成了智深,这是他人生一个转折。和尚出门都是行僧,是不能骑马的。智深虽然出了家,但他古道热肠,天下有多少扶危济困的事等着他做啊,所以随身武艺还是不能丢的。因为不能骑马,也就不能使枪了,因此,智深面临着一场用械领域的重大变革。
经过慎重考虑,又经过对器械重量反复争论,最后智深打造了一把62斤的铁禅杖。智深在禅杖训练中非常刻苦,很快就适应了这种新型兵器,并且展示出一流高手的实力水平。即使面对一群很业余的观众,他在演示时依然全力以赴,一丝不苟,由此获得专业人士的高度评价。
林冲是教头,看人施展武艺套路有很强的专业性,要是只靠把子蛮力把器械舞得风车一样恐怕难入他眼界。林冲喝彩老鲁的技艺,呼延灼也说他不是“绿林手段”,由此看出老鲁使用这种器械招法严谨,颇有套路。
这随之引发一个问题,十八般兵器并没有禅杖一说,平时的基本功也很难练到这里,智深初使用这种新式武器,水平就这般高,莫非是他自创武功?要这样那还了得,那水浒世界还有谁是他对手?
禅杖前端为铲状,打蛮架的使起来肯定会象抡铁锹,军官出身的花和尚要是把它当铁锹用,那就乐大了。不过那陶宗旺一定倍感受用,进而会引为知己。那说明这禅杖套路一定是根据哪种器械招法改编的。根据水浒经常出现的器械,禅杖最接近朴刀了。朴刀的刀杆比军用长刀短,比比步战用刀长,是中等长度的器械。不过朴刀多用来行路防身,而老鲁手里这伙计分量沉重,是征战的主打兵器。一般人看到这怪头怪脑的器械,走得又全是常规武器的套路,多半一上来就会发懵,会有一阵不适应,因此遍寻水浒,对战中能占到智深便宜的甚寥。
当然,智深最强的技艺还是骑马舞枪,只是宗教人士的身份限制了他。此后,水浒世界少了一个马上顶尖高手,却多了一位步战披靡的陆军之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