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虑到今年老百姓都风调雨顺,五谷丰登,手头儿也都有些活钱,所以组委会特地将整个活动延长到黄昏时刻,晚上好像还有焰火表演,乖乖隆的冬,这下可有热闹看了。
一大早留着张青看店子,我就梳洗整齐来到会场。
会场和往年一样,还是设在大广场上,我刚到没过五分钟,就发现身后和四周已经全坐满了人,有的捧着马扎,还有的抱着望远镜,大多数则都是或席地而坐,或呆立而站,总之离大会开幕还有三个时辰之久,全宋朝的色狼已经全部到齐了。
离开幕比赛还有一段时间,我只好四处乱转。直到我一共摸了三十张彩票,打了五把气枪射气球,玩了四次蹦蹦床,吃了六根儿冰激凌,喝了两碗豆腐脑,唱了七首卡拉OK,坐了五次碰碰车,烤了十五串羊肉,抽了一支旱烟,胡思乱想了半个时辰……居然,居然还没有到时间?!
没辙,只好花了二两银子从一个大胡子老外手里买了一个红外线透视望远镜,临走的时候送了他一张名片,许诺给他打五折,他居然真的答应晚上去我的客栈住宿,嘿嘿,这二两银子看来又能回来了:)
这望远镜确实不错,连三公里以外有人在大树底下撒尿我都能看得一清二楚:咦?那不是我的“九纹龙”史进吗?哇哇,这么多年没见,他身上的那9条蛇,不对,已经有90多条了,还是那么的清晰无比,还是那么的毫发毕现,那身肌肉还是那么的疙里疙瘩,满身大汗,那双眼神还是那么的忧郁+亢奋,深情+冷酷,唉,看着就叫人流鼻血呀……
我的心情忽然变得沉重。我木然地放下望远镜,心里慢慢浮上来两个字:“放弃。”
幸好离得很远,让我有机会下这个决心。是的,人生,唯有放弃。然后开始新的生活。
继续望远……
哎,广场口上那个打瞌睡的秃头大和尚怎么长得好像一个人啊?我想想,哎,想起来了,他叫什么花和尚,记得爹跟我说过,以前剪径的时候曾经遇到过他,当时老头子亮了一套王八拳,那家伙竟然眼皮子都没抬,只是抱起左手边儿的一棵大柳树,嗨的一声,就给拔起来了,结果是,我爹被他反劫了三两银子,还被强迫在地上表演了一套猴子拳。
不过后来听说他下了十字坡就立马住进医院了,我爹曾半夜偷偷跑去偷看了他的病历,只见上面写的是“腰椎间盘突出(中央偏左型)”。
继续望远……
李湿湿怎么也在?怎么后背上还贴着一个比赛号码条儿?今天不是运动会啊?难道她也报名了?
继续望远……
那个黑脸儿的汉子是谁呀?身后还有一个比他还黑的亚非洲混血儿,腰着别着两把板斧,手里扛着一面小旗子,上面写着:“山东呼保义”,旗杆上还用大头针扎着一张小纸条儿,上写:“及时雨宋江”。宋江?好像在哪儿听过,会不会是那个京城著名的愤怒青年?
继续望远……
两个男人。哇靠,左边儿那个不是西门庆吗?乖乖,他是我小学同学耶!听说那家伙家里妻妾成群,还要来这里凑热闹?上学那会儿就那么花心大萝卜,现在还是,所以老人们常说“三岁看大,七岁看老”,真是没错儿。那个右边儿的,长得……啊,那还叫个人吗?!简直,简直,简直就是……简直就是太帅的人了!他肯定不是地球上的,莫不是大不列颠那边儿的什么王子?帅哥啊……
我应该怎么形容他,形容眼前这个让我心潮澎湃的哥哥郎君呢?他长得:国字脸,小胡须,棱角分明,嘴唇厚实,鼻孔硕大,脑袋如盆,这样的外貌仿佛简直就是一头驴了,不过萝卜青菜各有所爱,有人就是喜欢驴--比如我,嘻嘻,羞死人了!
你能想像到吗,这样的男人,单论长相或许有胜其一筹的,但他全身上下不射自喷的阳刚之气,尤其是他那喝茶时微微上翘的嘴角及若隐若现的酒窝,真是诱惑无比,试问成熟又不失童贞,阳刚又不失可爱,傻冒又不失好玩儿的男人世上还有几个?
唉,张青那个就会种点儿大白菜的草包哪儿能和人家帅哥哥相比啊,他就是给人家提鞋都不配啊……我怎么能,怎么能目睹这一切而不动容呢?
难道,他就是我的梦中情人吗?
难道,他就是我一生苦苦寻觅的人吗?
难道,他就是无数次在我梦中出现的柏拉图哥哥吗?
脸上怎么凉了?
是眼泪。
他到底是谁呢?
这时候,广场上的喇叭里传来一声大吼:“各位观众请注意,各位观众请注意,现在广播找人,现在广播找人,人,人,人……(回音)现在广播找人,找一个叫武二的同志,找一个叫武二的同志,志,志,志……!你那三寸丁、枯树皮的炊饼哥哥在翠花楼嫖妓没钱被人扣住了,托人带话儿,让你速速前去、去、去……!!!”
整个会场一片寂静。
寂静。
还是寂静。
等了快一柱香了,唉还是没人应声儿!
众人一睹嫖客之弟尊容的希望破灭之后,正失望时,一个极其微弱的声音在某个角落里传起:“这是谁的钱包……?”
话音刚落,只见那驴脸帅哥从人群中一跃而起,在半空中一个鹞子翻身,落地之前还来了一个漂亮的空中旋转180度,显得是那样的潇洒不羁,只见他双脚刚刚一粘地,嘴巴里就传来嘹亮的一声大吼:“人在哪,人在哪!”
在众人一片鼓掌声中,那个捡钱包的人一翻白眼,说:“阁下是哪位好汉?这钱包乱领可不是闹着玩儿的,报个名先!”
驴脸帅哥冲众人一拱拳头,脸上带着迷人的微笑,眼神里透露着动荡的笑容,双眼眯成一条直线,暗运一口气,忽地大声说道:“当里个当,当里个当,闲言碎语不要讲,表一表山东的武二郎!各位要问俺是谁,当里个当,当里个当,列位一定听仔细、俺就是,俺就是,俺就是……”
众人一起打着拍子、跺着脚地大喊:“说呀,说呀!”
帅哥一扬飘逸的板寸儿头发:“列位看官听好了,俺就是、海里猛龙不过江、岸上堤下都称王、天塌下来一肩扛、打虎在那景阳岗、人送绰号二奶杀手+少女情人+大众偶像、的——打虎的英雄武松武二郎!”只见武松背靠着太阳,双手向天摊开,在广场中央站成一个“大”字型,然后冷冷的斜着眼睛扫了一下四周听傻掉的老百姓,一秒钟后,所有人额头上流着冷汗,狂鼓起掌来。
武松向捡钱包的一伸手:“说了这么多,连口矿泉水都没得喝,好累啊,赶紧把钱包给我吧。”
捡钱包的那人双目呆滞,慢慢地递过去,武松一把抢过,以光速打开钱包,只见里面就有一张小纸条,武松拿出来一看,上面写着“欠条证明--本人武大郎,因赌博输钱,今欠白银二十三两五钱四贯,保证在十日内责令我弟弟阳谷县都头武松上门奉还,如有抵赖,让他生儿子没屁眼儿!”说时迟,那时快,只见武松两眼一翻,顿时晕了过去。
场面顿时一通混乱,众人一拥而上,有的搜身,有的摘手表,还有个别的老太太趁机狂吃豆腐,把个武松武帅哥差点儿捏成了人肉包子……乖乖,我就差那么一点点就能假装立足不稳,一个故意不留神就扑到他怀里啦,只可惜还是差了那么一点点,被邻村的蔡大妈抢先一步了……我娘哎,极度失望中啊,这时广播喊道:“皇上驾到!”我赶忙举起望远镜。
哇噻!居然让我看到了皇上!
皇上就是皇上,和老百姓就是、那个、不一样……乖乖,还没来得及看清楚皇上长着几个鼻子呢,一个司仪就从像猴子一样从皇上身边的高楼上跑下来,再像猴子一样爬到一个旗杆上,举着一个小喊话筒大声喊道:“1101年大宋选美大会暨大宋小姐评选大会正式开始、始、始、始!现在让我宣布:佳丽出场--”
话一喊完,只见人群顿时一片沸腾,继而又吵又闹,大打出手,都睁大了眼珠子想一睹佳丽芳容,连武松也一个鲤鱼打挺站了起来,双手搭成凉棚向外观看,场面逐渐变得不可收拾无法控制,直到一队维持秩序的官兵跑来用矛枪扎死几百个,男的一枪捅死,女的先奸后杀,老的一掌打倒,小的直接剃头,人们这才慢慢地冷静下来。
脑袋长得跟蹴鞠一样的童贯宣读了开幕辞:“各位远道而来近路而至的兄弟姐妹大小男女老少爷们儿们,俗话说得好哇,生命在于欣赏美女!为了搞好后宫的充实和彻底美化东京的市容,现在我使劲儿宣布:大宋朝选美大会现在开始!”
接着,大会保安委员会主任林冲出来宣读注意事项,很简练:“谁他妈不听话,就废了丫挺的!”
这时,皇帝小儿赵大屁股走出大殿,双手合十,向底下扯着嗓子大声喊道:“来特森、占特们,这是寡人上任以来的第一届选美大会,希望大家多多捧场,给我个面子,有钱的捧个钱场,没钱的捧个钱场……(此处作者省去3654字)”台下稀稀拉拉的响起一些掌声。“本届大会将从各个美学角度评选出各种才艺的绝世美女若干,值此宝贵的时机,请大家准备好手中的望远镜和保护心脏的中草药丸,一饱眼福吧!”枢密使童贯高声叫道。
只听“咣”地一声锣响,大会正式开始了。
第一个上台的是著名的美女潘金莲。说到潘金莲,形容她的词语在这里已经变成了一堆俗语,我只想说:“嫉妒死你了……”左右一看,男人们的嘴巴全部都是“O”形。
童贯出题:“你认为一生中最重要的东西是什么?”
潘金莲回答:“爱。”
“为什么?”
“因为爱,所以爱。”
“理由?”
“爱一个人不需要理由。”
“时间?”
“爱你一万年。”
“动作?”
“爱要说,爱要做。”
“感觉?”
“爱是一种说不出来的痛。”
“归纳?”
“爱就一个字。”
“你希望谁爱你?”
“爱我的人和我爱的人。”
“如果他很爱你呢?”
“爱咋咋地!”
“如果他不爱你呢?”
“爱谁谁!”
高俅出题:“你最喜欢的足球明星是?”
“贝克汉姆。”
“恩?”
“SORRY高哥哥,应该是你……”
“嗯。”
第二位出场的是李湿湿,一出场便是满场掌声口哨,看来FANS也不少啊。
童贯:“少林寺的方丈叫什么?”
李湿湿:“这个……”
童贯:“对不起,拿错题了……米的妈妈叫什么?”
李湿湿:“花。”
童贯:“为啥?”
李湿湿:“因为花生米。”
童贯:“那么米的爸爸叫啥?”
李湿湿:“叫蝶,因为蝶恋花。”
童贯:“那么米的外公叫啥?”
李湿湿:“米的外公叫……我说你他妈能不能整些新鲜的脑筋急转弯出来,你不嫌这些杂碎都老掉牙啊?!”
场下响起一片嘘声,童贯顿时满脸通红,含羞退下。
高俅忐忑不安地擦了一把汗,出题道:“说动物园开大会,只有大象没有去,请问……”
李湿湿不耐烦地打断他:“在冰箱里关着呢!--你没看春节联欢晚会啊?!”
高俅满脸发臊,小声地:“现在谁还看那玩意儿呀?”
台下轰然大哗,有节奏地叫道:“高俅--下课、高俅--下课、高俅--下课!!……”
第三位出场的是……(因为日记写的手酸,特此省略N千字余)
最后,李湿湿和潘金莲不“符”众望,终于获得了冠军和亚军--李为一,潘为二。潘金莲在颁奖的时候有点不甘心,偷偷问高俅:“高哥,这次的评判标准是什么呀,凭什么我就当第二啊?”
高球左右看看,看到别人都在看他,遂小声道:“偷偷告诉你啊,关于这个名次,组委会是按照姓氏笔画排名先后的……”
潘金莲顿时晕倒,醒来后的第一句话就是:“从今天开始,我改姓‘丁’,现在就去改户口本儿--”
但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最后经过纪律仲裁委员会的讨论,还是将冠军颁给了李湿湿,娘的,瞧她披挂着彩带那小样儿,换了马甲我照样认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