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 正月初五 小小雪









  
  今天本来是不打算写字儿的,因为此时此刻此地让我很难挖掘出过年的感觉,于这个异域荒山“冷清”这两个字似乎更适合它。相比在十字坡的生活,或许我只是生活在另一个故乡的边缘,还没有资格评论它的气质与品格。
  爹昨天来信说,今天母亲回姥姥家了,他自己一个人包饺子吃。心里突然有种说不出的酸涩,一个大大大大的房子,一个男人,一只正沸腾着开水的锅,这个本该团圆的日子,这个男人会快乐吗?
  爹说他喜欢安静,带着母亲来梁山和我一起过年也不是不可以,可是他还得剪径,来回只有3天的时间,太紧张了,还是留在十字坡一个人过。他的工作是他生活的主旋律,而他的底牌是家,是十字坡,这个我懂。如果我在家,我相信,哪怕只有一天的时间他也会不辞辛苦地跑回去。
  亲爱的妈妈终于学会了用毛笔写信给我,我知道这个是她多么不愿意做的功课,她的特长是让厨房弥漫菜香,让麻将桌上的银子越来越多,让我们的生活简单明了。她说她已经提前去了姥姥家,三十儿晚上就不去了。爹和我不在身旁,她依然能像从前一样传达整个家的心意。她说没有想我,没有牵挂我,却催着要我写一封信,叫戴宗飞奔给她……
  我为这一切感动,因为,我是他们惟一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