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Boris Pilniak 曾经到过中国,上海的文学家们还曾开筵招待他,知道的人想来至今还不少,可以无须多说了。在这里要画几笔蛇足的:第一,是他虽然在革命的漩涡中长大,却并不是无产作家,是以“同路人”的地位而得到很利害的攻击者之一,看《文艺政策》就可见,连日本人中间,也很有非难他的。第二,是这篇系十年前之作,正值所谓“战时共产时代”,革命初起,情形很混沌,自然便不免有看不分明之处,这样的文人,那时也还多——他们以“革命为自然对于文明的反抗,村落对于都会的反抗,惟在俄罗斯的平野和森林深处,过着千年前的生活的农民,乃是革命的成就者”。
然而他的技术,却非常卓拔的。如这一篇,用考古学,传说,村落生活,农民谈话,加以他所喜欢运用的Erotic〔2〕的故事,编成革命现象的一段,而就在这一段中,活画出在扰乱和流血的不安的空气里,怎样在复归于本能生活,但也有新的生命的跃动来。惟在我自己,于一点却颇觉有些不满,即是在叙述和议论上,常常令人觉得冷评气息,——这或许也是他所以得到非难的一个原因罢。
这一篇,是从他的短篇集《他们的生活的一年》里重译出来的,原是日本平冈雅英的译本,东京新潮社〔3〕出版的《海外文学新选》的三十六编。
一九二九年,十月,二日,译讫,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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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本篇连同《苦蓬》的译文,最初发表于一九三○年二月十日《东方杂志》半月刊第二十七卷第三号。后未印入《一天的工作》单行本。
〔2〕Erotic 英语:色情的。
〔3〕新潮社 一九○四年日本佐藤义亮创办。曾大量翻译介绍西洋文学,发行《新潮》杂志和出版《新潮文学全集》及《新潮文库》等丛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