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2005年第8期

转笔

作者：蒋　雄

　　
　　一日，我正在做那些枯燥的习题，可怎么想也做不出来，只好对着题目发呆。
　　忽然，听见老爸在身后一声惊呼。我转过身去，没有好声气地对他说：“你没见我正在写作业吗？烦死了！”老爸竟毫不理会，一双眼睛直直地盯着我的手，试探似地问：“你在玩什么杂技吧？”我下意识地看了看手中的笔，便“哦”了一句：“这不是什么杂技，只是转一下笔。”“不会吧，不是杂技怎么可以转成这样呀？”我这才仔细观察起自己手中转动着的笔：金色的钢笔在我的手指间均匀地旋转着，划出一道道耀眼的金光，耀出了一个个活动着的扇形平面，这些扇形连缀起来成为一个微微荡漾着的圆面。不看不知道，一看连我自己也有些陶醉了。我便索性站了起来，一手叉腰，边旋转着手中的笔边来回走动，俨然一幅凯旋的骑士豪情盈怀的神态。
　　“教教我吧”，老爸眼馋地说出了心愿。“看在你早上三包梅子的份上，我就免费教你一手吧！你自己看好就是了。”我将手中的笔在老爸面前得意地转动着。“你慢一点，嗯，再慢一点，我看不清”，老爸央求道。我试着放慢了旋转的速度，可钢笔却不争气地掉了下来。我自己也奇怪，但又装得很老成地说：“慢了不行，你看，一慢就会掉，知道吗？旋转的动作一定要快。来，你先一试一试吧，我来现场指导你。”于是，我将钢笔递给了老爸。可老爸将笔捏在大拇指与食指、中指之间，就是转不好，要么不敢转，要么一转就掉了，怎么也旋不成圈。我使劲分开老爸那生硬的手指，训示道：“应该这样。这下对了。唉，又不对了。”老爸一时接受不了，我真拿他的手没办法，老爸只好摇摇头，不好意思似地傻笑着。
　　于是，我以一个过来人的身份教育老爸：“想当初，我学这招时，真是煞费苦心呀！日也练，夜也练，边练还要边琢磨呢。唉，没有苦，哪来的甜呀？你还是拿出耐心来多多练习吧。”我拍了拍老爸的肩膀。
　　老爸这时站了起来，对我说：“嗬，你真是很明白事理的人呀，你何不在学习上也这样试试呢？”说罢，也拍了拍我的肩膀，诡笑着悠然踱去了。
　　我呆望着老爸远去的背影，恍悟了：原来老爸醉翁之意不在转笔呀！
　　
　　——选自湖南永州市八中《方舟》杂志；导师：周志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