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2005年第8期

老屋

作者：阚晓芳

　　
　　老屋还是那座老屋，门还是那扇门，一如从前……
　　每到樱桃满枝，杏儿满园时，我和几个表兄妹就聚到外婆家，那时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吃，吃那满园的果！我们兄妹几个围在树下跳着、叫着、笑着，外婆矮小的身子在树下晃来晃去，一会摘来一篮子红红的樱桃，一会又端来一篮子黄黄的杏儿，这时我们争先恐后地跑过去，外婆看着我们，脸上乐开了花，老屋也在阳光下，在笑声中更加深沉了，那扇门上的门环儿随风叮叮当当的响着。
　　渐渐地，我长大了，到外婆家就不仅仅是吃了，总想看看外婆。那时，也不再到处跑跑跳跳，喜欢静下来问问外婆的童年，可每每这时，外婆总是望着老屋，老泪纵横，不断地叹息。她说，她八岁就没了娘，十三岁就没了爹，十七岁就嫁到外公家了。一辈子就是忙啊忙。我就问，外婆你累不累，外婆总是说，习惯了，就不累，闲下来才不好受。说着说着，外婆又闲不住了，又到果园给我摘果子去了。外婆看着我吃，我酸得哈着嘴，她也跟着哈嘴，让她吃，她说，老了，再也不敢吃酸的了。我看见，外婆眼中分明含着晶莹着泪花。
　　去年，外婆去了山西舅舅家，离开了那座饱含苦辣酸甜的老屋。别人用羡慕的眼光看着外婆，念叨着，儿女有本事，老人享福去了。我默默不语，心想，外婆为老屋忙了一辈子，离开老屋，她会习惯吗？她闲下来都会想些什么？她闲得住吗？
　　又是花果满园的时节，我一个人站在外婆的老屋前，看着满树红通通的樱桃、黄灿灿的杏儿，似乎看到外婆在树间晃来晃去的身影，听到外婆亲切的呼唤。风儿又送来老屋门环叮叮当当的声响……
　　
　　导师：任艳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