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2005年第11期
听妈妈讲外婆（三）
作者：苏媛琳
外公从北京出差回来了。听妈妈说那是个特别的日子。外公给外婆带回了一件珍贵的礼物——一条黑色的百褶裙。我知道在那个70年代，衣服非常少，几乎每个人的衣服上都有补丁。当时百褶裙就属非常时尚的裙子了。外婆欣喜地换上了百褶裙。我想象外婆圆润的身材穿上它一定是很好看。像纸一样的百褶裙在风中一摆一摆就像无数柳条随风摇曳，细细的褶痕泛着阳光，映红了外婆的脸颊。妈妈说外婆穿着那条百褶裙一边洗衣服一边唱起了那首老歌：“一条大河波浪宽，风吹稻花香两岸……”妈妈说那是她第一次听外婆唱歌，我可以想象外婆的笑靥就像荡漾开的涟漪，如同杨花般轻盈而温暖。我仿佛听到外婆的搓衣板发出一种清脆有力的声音，像是在给外婆伴奏。我感受到外婆那一刻的心情就像在茫茫沙漠里找到一滴水那样的欢欣。
1989：外婆的奶粉
那一年我出生了。听妈妈说因为我小时候不够奶喝，外婆为了我，只能节衣缩食省下一笔钱给我买奶粉。喝完了一罐又给我买一罐。之前我从来不知道是外婆的奶粉把我养大的。听妈妈这么一说，我不禁有些感慨。我无法想象外婆为我省下了多少钱，又为我花了多少钱。这虽然不是一个非常大的天文数字，但外婆一定受了比天文数字还大的苦，妈妈说，外婆给你的不只是纯粹的奶粉和钱，还有一种说不出的爱和牵挂，你要对得起外婆对你的这份苦心。我当时还不大明白，现在回想起来，在这种看似轻柔的缠绵和呵护中，却蕴藏着强大的力量。我正是在这种无尽的爱中茁壮成长的。她使我懂得了关心、懂得了宽容、懂得了帮助。
1998：外婆的劳累
那一年外婆生病住院了。妈妈告诉我，外婆年轻时经常为了赶着上班，往往不吃早餐就出门了。因为长期这样又加上生活繁忙，结果得了肾结石。妈妈经常说外婆以前主内又主外，不但在工作上取得了非凡的成绩赢得大家的尊敬，而且在家总是把东西洗刷得干干净净，破旧的房子经外婆一打理也变得焕然一新，井井有条。可是外婆却没有顾得上自己的身体。听妈妈这么一说，我觉得外婆好伟大。于是，我对外婆的崇敬更深了。
妈妈说外婆年轻时的皮肤很好，又细又滑。可当我触摸到外婆粗糙而暗淡的手背时，忽然我的手僵住了。我慢慢抚着外婆的手，她的手粗糙得好像有刺深深扎进我的手心里。我抬头看看外婆，她却安详地对我笑着。
学校：广东茂名市第十七中学；导师：吴明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