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2006年第3期
从狼外婆到狼图腾
作者：许恒乾
现在的我真的可以想象出陈阵第一次见到杀气腾腾的巨狼群，真正面对那钢锥般锋利的狼的目光时，魂魄被击出天灵盖的感觉了。那些在风中飕飕飞来的狼的目光中运载了最真切的狼族精神，我深深地被这样的精神感染，甚至于灵魂都由于太过依恋而留在那样的精神世界里。
读《狼图腾》的过程是一个接受灵魂洗礼的过程。我发现先前的我对草原的认识存在着一种误解，这种误解使我一直停留在对表象肤浅的幻想里。
曾经单纯地以为草原就是一张绿茸茸的草毯，上面锈着几朵由羊群和蒙古包组成的白花，冰蓝的天空下，轻柔的空气里和着奶茶、醇酒和手把肉的香气。而且记忆中的歌声也是这样唱的：蓝蓝的天上白云飘，白云下面马儿跑——音调中饱含着草原生活的怡然和浪漫。而书中呈现的草原却是另一番景象：寒冷的劲风将人的皮肤吹干冻裂，夏天的蚊虫几乎可以吸干人畜的鲜血，更加残酷的是草原上有坚利的狼牙和狼的目光。这一切将我心中的罗曼蒂克击得粉碎，而又使我陡然生出一种对草原由衷的敬仰。
我对狼的误解缘于大多数汉人。在我所生活的环境里，狼是一切邪恶的代名词。从幼年起，我就被灌输了“狼外婆”的思想。《小红帽》中描述的“狼外婆”凶残狡诈冷酷无情，是十恶不赦的大坏蛋。这种思想几乎伴随我整个童年，而且在稍稍长大后又被周围对狼恶毒的咒骂层层加固。
但，当我走进《狼图腾》，走进那片草原和草原狼，走进它们的精神领域时，那些用恶毒言语筑起的围墙在坚利的目光下轰然倒塌，头脑中如不锈钢般顽固的曲解也哆嗦着身体被打入最深层的地狱，永世不得超生。
我忽然明白，人们是畏惧这种目光的，这种畏惧隐在古代汉军闻风丧胆的狼烟中，这种畏惧藏在那堵用一具具尸体摞起来的城墙里，而且，所有畏惧狼，仇恨狼的必是软弱的羊。
想到这里，我不禁后怕起来。假如我没有机会接触到这样一本力透纸背的大书，没有机会了解真正的蒙古大草原和草原狼，我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学到优秀的狼族精神，什么时候体内才能沸腾起强悍、坚韧的狼性血液，也许，我会永远沉醉于对草原美丽的幻想里，永远身陷诋毁狼的羊群中。我不敢再想了，显然，我的脊背已如寒冰彻骨。
此时脑海中浮现出清政府面对西方列强的坚船利炮所露出的懦弱、丑陋的嘴脸；日本人收买伪军让国人自相残杀时民族败类弯下的脊梁和被敌人践踏于足下的灵魂。
忽然，我感到心再次被目光狠狠地刺了一下，疼痛由肌肤扩散至周身，最终深入在灵魂里。看了一眼桌上的书，它仍平静地躺在那里，仍有一本书压在上面。我想那目光一定是渗到我的内心深处了吧。它像一把锋芒锐利的尖刀直抵在灵魂的软弱处，刺入民族的劣根里。
从那目光中，我看到狼群强忍着饥饿等待时机时眼神里的坚定；母狼失去幼崽后疯狂的自杀式进攻和凄惨的悲嗥；公狼为了整个战斗的胜利用身体抵挡飞奔的马蹄；小狼奋力抵抗铁链束缚与草地摩擦而露出的森森白骨……
我抬头仰望它们，狼的幻影从草原腾起，飞向腾格里，飞向遥远的天狼星，飞向中华民族的血液里，飞向所有国人的心。
瞬间，体内的血液仿佛沸腾起来，我知道那是血脉中融入了不朽的狼图腾。
学校：河北永年县第一中学
导师：王竹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