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2006年第5期
路边小贩（一）
作者：罗山梦黛
拐进小巷，看着屋檐边串成雨帘的雨珠，闻着雨中特有的清新的气息，我不由地开始发愁了，今天是“妇女节”，学校放了假，老师特地布置一道家庭作业：让母亲感受到儿女对她的爱。我到现在还没有个头绪呢。爸爸在外打工，妈妈整天只知道在集市上摆摊卖小菜，是送妈妈一张贺卡呢，还是买个手套交差呢……总之，很是烦人。
突然一股香喷喷的烤红薯味扑入鼻孔，只见不远处一位古稀老人伫立在雨中，她穿着破旧，紧挨着一个几乎能闻到铁锈味的炉子。走近才发现，这位老人身边已坐了个正在吃红薯的小孩，近旁一位少妇正坐着与她拉着家常。
“您年纪都这么大了，天又冷怎么还在做生意啊？”
“哎，要吃饭嘛！现在过日子难啊！赚几个钱也不容易。”
“您没有儿女吗？”
“都忙，忙。但也经常回来看我，都孝顺，孝顺。”回答的很高兴的样子，但我却看到她额前的愁云并未散去。少妇和小孩走了，我分明听到一声沉重的叹息，我转过头，看她那冻得青黑的脸，我心头一震，那脸上条条沟壑似的皱纹连成了一张网，牢牢网住那略带茫然却不失慈爱的视线。她微微一笑，如同平静的湖面在微风中泛起点点涟漪。
“姑娘，要买红薯吗？这些可都是刚烤好的，很好吃的。”也许是看她看得出了神，她以为我要买红薯，开始和我打招呼了。她边说边用那已瘦削成细竹杆的双手摆弄着眼前的红薯。
“嗯，我拿两个！”我说到。
“好。”说罢便用她那黑炭样的粗糙的手从炉子中拿出两个并颠转到手心，轻轻捏拿捏拿，“嗯，这两个肯定好。”说完便拿出称，她眯着眼，眉间皱成一团，还不时将称杆向外偏了偏，“嗯，一斤六两，不，一斤七两，对一斤七两，共……”“妈，今天我放假，你怎么没在家做饭？”远处走来一位穿着讲究的中年妇女的话打断了老人算帐。
“等这两个红薯卖了，我马上回家做。”老人像得到命令似的立马回答。
“有生意啊！多少钱？”穿着讲究的妇女来了精神，快步走过来。
“一斤七两共一块七毛。”老人费力的看着称，又转头对我说：“给一块五吧！”
“不行，这可分文不能少！”妇女抢先说道。
“就两毛钱，算了，她是个学生！”老人说，
“那怎么行呢？你……”
“一块七就一块七吧。”我气愤的递过去两元钱转身便离开，倒不是为了多付了两角钱。但身后的争执声却没有停止，我似乎隐隐约约地听见好亲切的声音：“哎，姑娘，不忙走，找你三毛钱……”
我拿着红薯飞奔着跑向妈妈摆摊的集市，我要给她讲我见到的那个路边小贩，并告诉她我知道该怎样爱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