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2006年第10期
按照考试的特殊规则来写作
作者:马新民
所谓“规则制约”,是指高考作文不是自由创作,而是由众多学子共同参与的一个游戏,谁都想在这场残酷的淘汰性游戏中胜出,因此一定要有大家都必须遵守的既定游戏规则,如用话题设定写作区间、必须写够字数、卷面必须清晰等等,以便约束参与者的行为,规范裁判的判定。
所谓“高速运作”,是指就阅卷而言,一般只能有一分钟左右,时间短,任务重,在这种阅卷氛围下,根本做不到仔细阅读、谨慎分析,阅卷教师在快速浏览的同时,对作文是否合乎主题,文笔是否流畅等重要评价点做出判断;就考生而言,一般只有不超过50分钟的写作时间。近年来的考试改革有一个非常明显的趋势就是标准化的客观题越来越少,主观笔答题的分量越来越重,这当然更符合语文学科的特征,但主观题量的不断增加,客观上使学生写作文的时间越来越短。因此,成功的备考既要锤炼快速架构完篇的能力,又要训练怎样使作文能更有利于阅卷人在短时间内给出高分。
那么,如何做到这一点呢?我们先来看一篇文章。
我很重要(字数有删减)
毕淑敏
当我说出“我很重要”这句话的时候,颈项后面掠过一阵战栗。我知道这是把自己的额头裸露在弓箭之下了,心灵极容易被别人的批判洞伤。许多年来,没有人敢在光天化日之下表示自己“很重要”。我们从小受到的教育都是——“我不重要”。
作为一名普通士兵,与辉煌的胜利相比,我不重要。
作为一个单薄的个体,与浑厚的集体相比,我不重要。
作为一位奉献型的女性,与整个家庭相比,我不重要。
作为随处可见的人的一分子,与宝贵的物质相比,我们不重要。
我们——简明扼要地说,就是每一个单独的“我”——到底重要还是不重要?
对于我们的父母,我们永远是不可重复的孤本。无论他们有多少儿女,我们都是独特的一个。
假如我不存在了,他们就空留一份慈爱,在风中蛛丝般飘荡。
假如我生了病,他们的心就会皱缩成石块,无数次向上苍祈祷我的康复,甚至愿灾痛以十倍的烈度降临于他们自身,以换取我的平安。
我的每一滴成功,都如同经过放大镜,进入他们的瞳孔,摄入他们心底。
假如我们先他们而去,他们的白发会从日出垂到日暮,他们的泪水会使太平洋为之涨潮。面对这无法承载的亲情,我们还敢说我不重要吗?
俯对我们的孩童,我们是至高至尊的唯一。我们是他们最初的宇宙,我们是深不可测的海洋。假如我们隐去,孩子就永失淳厚无双的血缘之爱,天倾东南,地陷西北,万劫不复。盘子破裂可以粘起,童年碎了,永不复原。伤口流血了,没有母亲的手为他包扎。面临抉择,没有父亲的智慧为他谋略……面对后代,我们有胆量说我不重要吗?
相交多年的密友,就如同沙漠中的古陶,摔碎一件就少一件,再也找不到一模一样的成品。面对这般友情,我们还好意思说我不重要吗?
我很重要。我对于我的工作我的事业,是不可或缺的主宰。我的独出心裁的创意,像鸽群一般在天空翱翔,只有我才捉得住它们的羽毛。我的设想像珍珠一般散落在海滩上,等待着我把它用金线串起。我的意志向前延伸,直到地平线消失的远方……没有人能替代我,就像我不能替代别人。
我很重要。我对自己小声说。我还不习惯嘹亮地宣布这一主张,我们在不重要中生活得太久了。
我很重要。我重复了一遍。声音放大了一点。我听到自己的心脏在这种呼唤中猛烈地跳动。
我很重要。我终于大声地对世界这样宣布。片刻之后,我听到山岳和江海传来回声。
是的,我很重要。我们每一个人都应该有勇气这样说。我们的地位可能很卑微,我们的身分可能很渺小,但这丝毫不意味着我们不重要。
重要并不是伟大的同义词,它是心灵对生命的允诺。
人们常常从成就事业的角度,断定我们是否重要。但我要说,只要我们在时刻努力着,为光明在奋斗着,我们就是无比重要地生活着。
让我们昂起头,对着我们这颗美丽的星球上无数的生灵,响亮地宣布——我很重要。
《我很重要》是著名作家毕淑敏的作品,原文约两千字(出于篇幅考虑笔者做了删减,有兴趣的同学可以找原作来看)。从考试的角度去审视,这篇文章有很多非常值得学习的“得分点”。具体来讲,主要有三点。
一是明丽绚烂的语言。本文富有张力和充满智慧的语词表达不断触动着阅读者的心弦,文中有用“词语间异常搭配”构成的冷隽或火热,有用“细节化的词句”描摹出的深情和喟叹,更有用“修辞化的词句”达到的生动形象,如“假如我生了病,他们的心就会皱缩成石块”,“相交多年的密友,就如同沙漠中的古陶,摔碎一件就少一件”,“我的独出心裁的创意,像鸽群一般在天空翱翔,只有我才捉得住它们的羽毛”,这样精美新奇的句子文中俯拾皆是。富有张力和充满智慧的语词表达所营造出的诗意氛围、细节化的描述所达到的感人效果是考试作文非常需要的,因为在考场“高速运作”的阅卷机制下,阅卷人无暇细细品味,明丽的语言较之拙朴的语言当然更能吸引阅卷人的眼球。
二是鲜明独特的思想。文章最能够征服读者的力量应该是思想的力量,本文旗帜鲜明地提出“我很重要”,这是作者对个体生命与生存价值的认识与评判,更是一个单薄的生命对芸芸众生发出的响亮宣言,这是作者惊世骇俗的心里表白,亦是作者留给读者的警策之语,从考试的角度来看,不人云亦云,能独辟蹊径地阐发自己对事物的独特认识,是会让阅卷人眼前一亮的。
当然,对大多数中下层面的同学来讲,在考试中强求立意出新、故做惊人之语,也许会适得其反,但本文思想的鲜明是所有考生都必须学习的。文章以“我很重要”为题,开宗明义,点明了自己的观点,然后全文围绕这一中心话题展开,“我很重要”作为一个高频词反复出现,这样行文既能确保文章始终围绕话题展开阐述,不枝不蔓,又能让阅卷人迅速抓住文章的脉络、看到文章是始终扣题的,不会误判。
三是版块切分式的结构特征。“我很重要”是一个基本观点,文章要解决的问题是“为什么我很重要”,作者巧妙地把自己的理由切分成若干个版块,从个体生命诞生的奇妙、从友情、亲情、事业等多个层面,向我们剖析了其个体意识复苏的流程和个体生命存在的价值。这样的结构对考试尤其富有启示意义。
对考试而言,版块切分式的结构好处多多。
一是有利快速构思完篇。当我们拿到一个话题后,如果能按照版块切分的思维去安排提纲,比如看到“纪念”这个话题,马上从纪念对历史、对现在、对未来的意义来思考,就能很快把文章的主体框架搭建起来。
二是有利掌控字数。考试写作有一个很大的局限就是字数的限制,怎样在限定的字数内充分展示自己对话题的理解和语言表达水平,实在是一个很大的难题。版块切分的结构最大的好处是“版块”可以灵活添加和削减。字数要求多,可以多几个版块阐述,字数要求少,可以少几个版块分析,但都不影响文章的整体性。
三是有利阅卷人在最短的时间内把握文章的基本思想。如下面修改版中每个版块前独立成段的首括句,就非常鲜明地表明了自己的基本立场,阅卷人即使很快速地浏览,也能很轻易地看到作者行文的脉络,不致误判。
基于这样的理由,笔者对毕淑敏的这篇名作做了大胆的修改,从艺术的角度审视,原作当然更精致更能打动人心,而从考试的角度来看,改编版的作品更适合操作、更符合考场写作与阅卷的特殊要求。请大家仔细对比两文的不同,尤其要认真领会黑体字句的作用和意义。
我很重要(改编版)
当我说“我很重要”这句话的时候,颈项后面掠过一丝战栗。我知道这是把自己的额头裸露在弓箭之下了。心灵极容易被别人的批判洞伤。
但我还是要大声地向整个世界宣告:
我很重要,每一个单独的“我”都很重要。
对于我们的父母,我很重要。
我们永远是不可重复的孤本。无论他们有多少儿女,我们都是独特的一个。假如我们不存在了,他们就空留一份慈爱,在风中蜘蛛般飘荡。假如我生了病,他们的心就会皱缩成石块,无数次向上苍祈祷我的康复,甚至愿灾痛以十倍的烈度降临于他们的自身,以换取我的平安。我的每一滴成功,都如同经过放大镜,进入他们的瞳孔,摄入他们的心底。假如我们先他们而去,他们的白发会从日出垂到日暮,他们的泪水会使太平洋为之涨潮。面对这无法承载的亲情,我们还敢说我不重要吗?
对于我们的朋友,我很重要。
与朋友相处,多年的相知,使我们仅凭一个微蹙的眉尖、一次睫毛的抖动,就可以明了对方的心情。假如我不在了,就像计算机丢失了一份不曾复制的文件,他的记忆库里留下不可填补的黑洞。夜深人静时,手指在揿了几个电话键码后,骤然停住,那一串数字再也用不着默诵了。逢年过节时,她写下一沓沓的贺卡。轮到我的地址时,她闭上眼睛……许久之后,她将一张没有地址只有姓名的贺卡填好,在无人的风口将它焚化。相交多年的密友,就如同沙漠中的古陶,摔碎一件就少一件,再也找不到一模一样的成品。面对这般友情,我们还好意思说我不重要吗?
对于我的工作,我很重要。
我是我的事业不可或缺的主宰。我的独出心裁的创意,像鸽群一般在天空翱翔,只有我才捉得住他们的羽毛;我的设想像珍珠一般落在海滩上,等待着把它用金线串起;我的意志向前延伸,直到地平线消失的地方……没有人能替代我,就像我不能替代别人。
是的,我很重要,我们每个人都应该有勇气这样说,我们的地位可能很卑微,我们的身份可能很渺小,但这丝毫不意味着我们不重要。
让我们昂起头,对着我们这颗美丽的星球上无数的生灵,响亮地宣布——我很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