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2007年第9期

游戏

作者:谢宗玉




  初夏,明月升起,繁星低垂,四周稻花随风传送,草丛萤光沉浮不定,这时瑶村的大禾坪就成了我们孩子们表演的舞台。
  有一种游戏,叫触电。分数量相等的两拨人。其中一拨去捉另一拨。捉住了,就意味着被捉的人死了,只能就地坐着,等待自己那边的人来触一下自己,才能复活。触电之说,就缘于此了。如果一拨人全部被捉,或另一拨人能把所有的同伴都安全解救回禾坪外的台阶上,就意味游戏结束。这时两拨人再对换角色,重新玩过。
  那时候,我跑得不快,是个常常被捉的对象,捉住了,就乖乖席地而坐,等待同伴来搭救自己。但身边有对方的人守着,同伴要来搭救,非常的难。往往已跑到我身边了,因怕被对方捉住,只好又折回去。我们伸出的手,只差那么一点点就可以触到了。其实这细微的一点点在夜色之中对方根本不能觉察,但我还是坚持游戏规则,一是一,二是二,决不耍赖。这样一来,有时游戏拉锯战似的,玩很久还不会结束,这时认真呆坐的我,对周围尖叫着飘忽不定的身影真是既羡又慕。
  还有一种游戏,叫捉迷藏。这好理解,就是一拨人藏起来,让另一拨人去寻找。有一回,我们这边的人都藏好后,为了让对方找不到,我居然爬进爷爷的棺材里躲了起来。结果对方的人没找到我,我们这边的人也找不到我。大家找来找去,见没有我的影子,就以为我独自回家了。于是他们就接着玩下一轮游戏。我在里面呆了半夜,左等右等,不见人来,居然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另有一种游戏,叫老虎逮猪仔。由一人扮老虎,一人扮猪妈妈,大伙儿一个牵着一个的后衣襟,连成一线,躲在猪妈妈后面,不让老虎捉住吃了。在我们那一拨人中,我年纪不算大,身高体重力量都一般般,所以我从来就没有扮老虎的机会,也没有扮猪妈妈的机会,我一直是扮猪仔,躲在猪妈妈的身后,像尾巴似的闪来闪去……
  后来长大了,在对人生很多角色的适应中,我不由自主就遵循了童年时那些角色的安排,而且还非常守规守矩……
  ——选自《布老虎散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