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2008年第1期

以心为文 文亦有心

作者:独眼龙




  因为职业缘故,独眼龙我常接触老师们关于写作的论文与学生的习作,我有一点感触,那便是不少人注重写作技巧而忽视发自内心的真情实感的表达。其实,我国古代写作理论很早就看重自省与内观,强调体悟,这里的自省、内观和体悟,便是要求为文有心。刘勰把自己的文论著作定名为《文心雕龙》,这里的“文心”既是文章之心,也是文人之心,写作者只有以心为文才能使文亦有心。
  可以这样说,如果不能在作品中倾注真情,就算是名家作品也不能获得认同,辛弃疾就曾自我批评少年时填词是“为赋新词强说愁”。只要用心去写作,如同黄遵宪所说“我手写吾心”,文章就一定有动人之处。请看湖北蕲春四中曾芳同学的习作《五月的雨》:走在多雨的五月,雨水飘进了我的心,小小的心房爬满了忧伤,时常感到一阵阵巨痛。那是一种什么滋味?说不出来,只知道当你想要去探寻它的根源,却又无从解释。当巨痛来袭时,仿佛看到了生命的边缘,可任你如何挣扎,却总也解脱不了。我相信同学们读这样的文字多少会有“于我心有戚戚焉”的感受,为什么会这样呢?因为作者是在“写吾心”,字里行间自然地流露出青春期少女的多愁善感,这就使文章有了“文心”,有了情致。
  欲使文章有心,其根本在于作者忠实于生活本身。广东顺德一中实验学校马鼎安同学写了一篇《流动的家》,其中有这样一段:我记忆中的家是一个温馨美满的家。尽管这个家简陋,但我的生活却十分快乐。每天早晨,无论是刮风下雨,爸爸都会骑着那辆喷漆已剥落的旧自行车送我上幼儿园;每天晚上,也无论是春夏秋冬,爸爸都会从幼儿园准时接我回家。爸爸的自行车成了我的流动课堂。一路上,爸爸教我看广告,读标语,教我识字。我给爸爸唱刚刚学会的儿歌和诗词。一路上,留下了我们的欢声笑语。读这样的文字,或许你会说谈不上什么文采。但我想说,写作从实质上说不是为了文采,传情达意才是意旨所在。马鼎安同学举家从大西北迁居广东,身在异乡自然会常常想念故园,因而在他的笔下,从前那个简陋的家里充满了快乐,从家到幼儿园的路上更有不尽的欢声笑语。透过这浅显直白的文字,我们可以看到一颗因思乡而驿动的真心。
  作为学生,为使文章更趋真实,除了尽可能做到我手写我心,还要注意写作的切入点和文章的选材,尽量写自己熟悉的生活。比如湖北武穴实验高中陆美玉同学的习作《冲破樊篱》:年轻的我们也曾有过狂放不羁,然而最终还是屈服于父亲威严的目光,不得不从篮球场奔向家里的写字台,边走边留恋地回望球场上一个个潇洒的身影;也曾有过爱做美梦的日子,但也终于在母亲的循循善诱下,放弃了漂亮的裙子,换上了厚重的校服,还自我安慰地对自己说:鸟美在羽毛,人美在心灵。这段文字因为是写自己当下的生活与心情,相信每一个熟悉当前中学教育现状的人们都会有同感。
  为了更好地说明写熟悉生活的重要,再请看山东泰山学院附中周艳秋同学的《品味阳光》:我知道,自己像那秋日怒放的菊花,那么迷人,又那么俏丽。阳光,它照着我,看着我,我的每一片叶子都能感受到它的温柔。它说:“你是最骄傲也最倔强的花儿。”我笑了,更使劲地张着花瓣,贪婪地吮吸它的光和热。如果单纯品味语言,我们可以肯定作者的文字功底,同时,还可以看出作者也是在用心写。可惜,全篇都是这样写下来,用类似的四个比喻段再加上一个开头和结尾就算大功告成,内容难免因脱离生活而显空洞,读者也就无法认同了。
  苏联著名戏剧家梅耶荷德说:“在艺术中更为要紧的,不是知道,而是体会到。”这体会就是要求作者以心去揣度作品中人与事,推己及人,在写作过程中融入自己的情感体验,用杜甫的一句诗说,那就是“感时花溅泪,恨别鸟惊心”。所有经典之所以能打动人心,获得全世界不同民族、不同阶层、不同文化人士的认同,其原因便在于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