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2008年第7期
伤心辞典
作者:黄金金
我们乡下过年,除了放鞭炮相互串门拜年外,最大的特点就是要杀猪杀羊。而在吃腻了猪肉羊肉后,打狗吃狗肉火锅便成了村上人茶余饭后最热门的话题。自己的狗当然是打不得的,每当有狗发情到我们村来偷情时,它就会落入我们的圈套。你的狗跑过来我杀了,我的狗跑过去你吃了,虽说是一命偿一命,但每一顿狗肉火锅我们都吃得待别狠,当作是以牙还牙。
我跟我的大黄狗可亲了,它就是我的跟屁虫,我走到哪它跟到哪,特别是放风筝时,我的风筝掉下来它立刻跑过去,死死守在那儿,除了我谁都不让摸。我的风筝是纸糊的,两根棍子撑着一张薄纸,做工如此粗糙没放一会儿便要掉下来,比不上小燕的燕子风筝,但我和大黄还是玩得不亦乐乎,它欢快地跟在我身后。
我二叔的儿子尿床,听说吃腌狗肉可以治,便趁我不在时杀了大黄取狗肉腌了吃。我回家时,大黄的皮静静地躺在屋顶上,单薄的好像一阵风就可以让它随风飘荡。那天大人们吃腌狗肉喝多了水,连平时不尿床的人也尿床了。我为此高兴了好一阵子。
我请村上做裁缝的大伯将大黄的皮细细裁割,制成一张狗皮风筝。第二年春天我把大黄放在天上,看到它在空中复活,看到它摇头摆尾的样子,我的心几乎碎了。
我的伤心辞典只记一件事,一条狗。
刻骨铭心地记着。
选自江西瑞昌市第五中学《新苗》社刊;导师:柯晓燕
(本文获第九届“新世纪”杯全国中学生作文大赛一等奖)
点评:成年人屠狗,不仅扼杀了狗的生命,而且深深地伤害了少年人的心灵。在黄金金的《伤心辞典》中,那条狗的喊声撕心裂肺,而无声的少年人只能默默地收藏起一段伤心的回忆。(李遇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