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2008年第12期

积雪堆积的早春等

作者:吴佳骏




  和雪堆积的早春
  吴佳骏
  
  仿佛一个不真实的臆想,一夜之间,我长大了,我决定出走,坚定而决绝。我需要替自己渴望起锚的船只寻找一个全新的河岸,以便安慰自己那对任何世事皆无所畏惧且适宜做梦的年龄。我太急于想把自己放逐到世界的中心去了,仿佛宇宙问的每一扇窗户都是专为我而敞开的。
  当我在那个冬天里肩背“理想”的行囊一个人悄悄地上路时,我的心里依旧充满温暖的阳光,尽管,寒风是那样强劲,道路是那样曲折,而我的行走既没有目的也没有方向,更不知道在前方等待我的到底是一片明朗的天空,还是一片未知的苍茫?
  故乡在我的身后越来越模糊了,我好似突然间闯入了一个陌生的世界,那里没有枯燥的学业来绞尽我的脑汁,没有父母的唠叨来扰乱我的耳根。我留连于其间的高楼陌巷间,沉醉于鲜花与激情之中,在那里,我看到了更多形形色色的男人和女人,结识了更多新的朋友。我尽情地挥霍着自己的青春,我感到自己就像一只无忧无虑的鸟儿,在蓝天上自由地翱翔,两边的云朵全在给我让路,头顶上方天使的微笑太迷人。
  但渐渐地,我高涨的激情突然间消失了,随之而来的是强烈的孤独。我发觉潜藏在自己热情背后的只是一片空虚。因为,在我所结识的所有朋友中,竟没有一个是我原来所熟悉的,更没有自己的亲人,我感到自己只是一个不真实的存在。从父母钱夹中偷取的钱资已经花完,饥饿和寒冷针一样刺伤着我,一种尖锐的疼痛使我成为一种疾病。
  于是,我开始想念故乡,想念我的父母。我猜想他们那刻是在为我的不辞而别恼怒,还是在四处打听我失踪的消息中心急如焚?刹那间,我决定回家,态度比决定出走时更为坚决。
  当我拖着疲倦的身子忐忑地回到家时,时令已是初春了。早已站在房门外等候我归家的母亲看见我回来了,淡淡地笑了一下,温柔地说:“孩子,回来了,进屋喝杯热茶吧!”就在母亲的手将那杯滚烫的热茶递到我面前时,一股久违的热流迅速传遍了我的全身,使我禁不住泪流满面。泪眼朦胧中,我偷偷地从窗外瞧了瞧去年我离开的那条山道,却发现去冬残留其上的积雪尚未化完,尽管——那年的春天来得是那样的早!
  
  幸福很简单
  丁立梅
  
  看《闯关东》,50多集,我挑着看,从昨天中午,一直看到今天凌晨5点。其韶关,陪剧中人物洒泪若干。最喜欢里面的传武,有情有义的真男人。所以,对他的死,我耿狄于怀。而那个叫鲜儿的,命运也太过坎坷崎岖,最终都没有落到好里头来。难忘这样一个镜头,那是逃荒的路上,传文和鲜儿,逃到一个破庙里。他们双双跪下许愿,传文许的愿是,将来,他置了一些地,有拉车的马,有犁田的牛,还雇了两个长工。冬天的清晨,天冻得嘎嘎的冷,他穿着暖和的皮袄,打发长工去地里。然后,他在院子里,转啊转啊,鲜儿突然推开窗子,对他喊,当家的,快回屋来,我给你烫了酒,喝两盅。于是他就进去了,屋里那个暖和啊,炕烧得烫腚子……这里,我不想评价他思想里的东西,只是想着他的理想,愿来,有饭吃,有农穿,有人爱,就是幸福啊。
  幸福其实很简单,只是什么时候,被我们复杂化了?名啊利啊,一生追着,到底为何?
  迷糊一会,上班去。精神很好。不过隔天相见,校园里的花,又有几种开了,星星点点。是鸢尾花,是虞美人,是太阳花。跟花相见,在我,如遇故人。
  给孩子们上课,所教课目虽枯燥,但孩子们却爱极我的课。刚分了文理科,我教文科班,学生们普遍不自信,因为被某些人灌输了一种思想:选文科的,都是差生。他们认为,这些学生之所以选文科,一是不喜学习的;一是智力差,学不起来的。我于是专门花了时间,来讲这方面的事,我说我也是文科出生。我把那句典型的哲学命题,拿出来重讲:世界上没有两片完全相同的树叶。同理,世界上亦没有两个完全相同的人。你是你,你就是像,是任何人无法取代的。所以,你是最好的。你还有什么不自信的?别人不尊重你,不爱你,如果你自己也跟着不尊重自己,不爱自己,岂不是对自己生命的糟蹋?一个人,倘若连自己都不爱,你又如何去爱他人,去爱这个世界?
  学生们鼓掌,叫,好!
  我笑。我喜欢这些孩子。
  下午去海边,一路上的绿层层铺展。去了森林公园,那里有成片的杉树和杨树。拍许多片片,美得不行。又绕海堤一圈,看了国华风力发电站。带了许多新鲜的海鱼回来,还有,新鲜的螃蟹。
  晚,与他一起饭,品新鲜的鱼和蟹。
  快乐着。幸福着。累了,长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