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2007年第9期
巧借哭笑筑华章
作者：葛文艺
一、巧借“哭”“笑”现情感
“感人心者，莫先乎情。”“哭”与“笑”是一种情感外现的方式，因人而异，因时而异，深深的打着各种不同人的印记，只要把它加以提炼，精心打造，定能创造出比实际生活更美的图画，再现出更丰富的情感，从而深深打动读者。如《卫风·氓》：“乘彼垝垣，以望复关，不见复关，泣涕涟涟。既见复关，载笑载言……”作者借用“哭（泣涕）”“笑”再现了女主人翁想见情人和见到情人时的不同表情，并在艺术上作了更深的开拓——作者善于挖掘出“哭”“笑”的心理内涵，把它们的描写同人物在特定的情境中的心理活动密切融合，彰显人物丰富的情感和精神世界。
二、巧设“哭”“笑”现性格
“以形传神”是文学创作的法宝，在作文时若能巧设“哭”与“笑”，它既能展示人物的精神风貌，使人物更丰满，更生动，又能推动情节的发展，揭示人物的性格。罗贯中认为：“一个不会哭笑的人，面对名士的欢乐而不表露自己的同喜同乐，又岂能出于真心待名士”。于是在《三国演义》中巧设了曹操的“三笑一哭”：
当曹操逃至树木丛杂、山川险峻的“乌林之西，宜都之北”时，曹操在马上仰面大笑。诸将问曰：“丞相何故大笑？”操曰：“吾不笑别人，单笑周瑜无谋，诸葛亮少智。若是吾用兵之时，预先在这里伏下一军，如之奈何？”话未说完，赵云截杀，曹操死战，逃至葫芦口，他又坐在疏林之下仰面大笑。众官问曰：“适来丞相笑周瑜、诸葛亮，引惹出赵子龙来，又折了许多人马。如今又为何笑？”操曰：“吾笑诸葛亮、周瑜毕竟智谋不足。若是我用兵时，就这个去处，也埋伏一彪军马，以逸待劳……我是以笑之。”话刚说完，又被张飞截住厮杀，仓皇逃至华容道，曹操第三次在马上扬鞭大笑。众将问曰：“丞相何又大笑？”操曰：“人皆言周瑜、诸葛亮足智多谋，以吾观之，到底是无能之辈。若此处伏一旅之师，吾等皆受缚矣。”未等他说完，关羽杀出，这时候曹操真是魂飞胆丧，心想这一次可真完蛋了。幸好关羽心念旧情，放曹操一条生路。三关已经闯过，转危为安，可以大笑了。可是，当曹仁置酒与曹操压惊解闷时，“操忽仰天大恸”，众谋士不解，忙问其故。曹操说出一番话来：“吾哭郭奉孝耳！若奉孝在，决不使吾有此大失也！”遂捶胸大哭曰：“哀哉，奉孝！痛哉，奉孝！惜哉，奉孝！”众谋士皆默然自惭。
曹操为什么在该哭的时候笑，而在该笑的时候哭？我们如何理解这种反常心理？我们知道，曹操是个乱世枭雄，他深知用兵之道，在危难时刻大笑可以掩饰军情，稳定军心，表达自己用兵的信心；而大哭，表面是思念以计平定辽东的谋士郭嘉，但实际是在责备当时手下谋士的无能，无一个可及郭嘉。这种虚心假意的哭，把曹操的心理性格表达得非常充分。俗话说：“刘备的江山是哭出来的。”罗贯中巧设刘备借荆州那一哭，历来备受后人青睐。
曹操的笑，刘备的哭，构成了《三国演义》的主旋律，因为奸诈狡猾，曹操才笑；因为仁厚道德，刘备才哭。可见罗贯中在《三国演义》中的“哭”与“笑”蕴含了丰富的哲理，用“哭”与“笑”塑造了一个个真正的智者、真正的英豪。
三、妙用“哭”“笑”现主题
“主题乃文之魂”，而主题的再现在于材料的取舍，材料的“神”乃是文章的“魂”。
曹雪芹在《红楼梦》第96回“泻机关颦儿迷本性”到“苦绛珠魂归离恨天”中选用“哭”与“笑”做材料，交错的运用，写了“三种哭”和“三种笑”：
（1）黛玉自从听了傻大姐的话，直至于死，没有一次哭，一直是笑、笑、笑，这是泪已还尽，痛恨宝玉，痛恨贾母、王夫人，痛恨人间的笑。
（2）宝玉自黛玉前来永诀，直至揭开宝钗的盖头也一直是笑、笑、笑，这是受愚弄、作牺牲，不自知其可悲的笑。
（3）至于贾母、凤姐，也是在笑，这是刽子手的狰狞得意的笑。这场惨痛无比的悲剧就是在这一片笑声中演出的。
在这三种笑声之后，又传来了三种哭声：（1）宝玉、紫娟、李纨三人哭黛玉，尽管性质和程度各不相同，但都是“真哭”。（2）贾母、王夫人的哭，是虚伪、残忍的哭；（3）而宝钗哭黛玉，则与以上两种都不同，另是一种复杂心情的哭。
三种笑，三种哭，把一个悲剧结局写到了丰富深刻的程度，特别是以笑声为主来写，更起到反衬的效果，愈是一片笑声，愈见其惨痛，真可谓“说到辛酸处，荒唐愈可悲”了。作者曾自题一绝云：“满纸荒唐言，一把辛酸泪。都云作者痴，谁解其中味。”
曹雪芹以痴情历十年之辛苦而写成此书，字字是血，行行是泪。摹写的哭与笑，源于生活又高于生活。他把人物的哭态与笑姿写得摇曳多姿，其醉翁之意不在酒，目的很明显，不是仅在于引起读者什么共鸣，而是在于以哭笑揭丑，对高贵之族的虚伪外表掩饰下充满荒淫无耻的丑事进行曝光，揭露社会本质。
四、妙引“哭”与“笑”现文采
孔子曰：“言之无文，行而不远。”就是说缺少文采的文章是没有生命力的。成语、诗词名言、典故都是文苑奇葩，采撷一朵别在文章的衣襟边，很别致，很浪漫。这种传统的装饰，在文字的世界里是最昂贵的、最精致的装饰。与“哭”与“笑”相关的成语、名言、典故举不胜举。例如：眉开眼笑、笑里藏刀、笑逐颜开、皮笑肉不笑、哭天抹地、哭笑不得、痛哭流涕、潸然泪下、一骑红尘妃子笑、唐伯虎为了秋香一笑甘愿为奴等等。如果能灵活引用能使你的文章文采斐然，余韵悠悠。
2006年高考江苏一考生《水边的夫人》中的“昭君无奈的苦笑，貂禅逢迎的媚笑，褒姒的倾国的笑，西施的沉鱼的笑……水边长大的女子，古典的温柔传承至今。她们的生命，有更多生动而感性的美”一段，小作者用历史人物的笑构成精美的排比，既有诗意之美，文风之美，又能给人以美的想象。在另一佳作《笑》中小作者巧用“蒙娜丽莎的微笑”“回眸一笑百媚生”等做文章的小标题，既靓丽夺人眼，又增加了文章的“文气”。
综上所述，在作文中要想以真情动人，就必须仔细的观察生活，抓住生活中及富情味的“哭”与“笑”，根据你的需要加以提炼，巧妙运用，定能为你再现人物的情感、塑造人物的性格、突出主题、增添文采服务，让你妙笔生花，创作出璀璨夺目的华章。
葛文艺，中学语文教师，现居湖北当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