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2008年第11期
毛泽东的三首爱情诗词赏析
作者：赵玉娥
一、初恋——无情未必真豪杰
虞美人·枕上
堆来枕上愁何状，
江海翻波浪。
夜长天色总难明，
寂寞披衣起坐数寒星。
晓来百念都灰烬，
剩有离人影。
一钩残月向西流，
对此不抛眼泪也无由。
这是1921年毛泽东写给杨开慧的一首爱情诗。1920年两人返湘后，毛泽东对杨开慧仍一往情深。不过，“风华正茂”的毛泽东也是长沙许多才女美女追求的对象，开慧非常不安。在毛泽东通过开慧嫂嫂得知开慧顾虑后，随即写了这篇抒情诗《虞美人》。
词的上阕写的是离愁别绪。起句“堆来枕上愁何状，江海翻波浪”以自问自答的形式表现愁苦之多，如江海翻腾巨浪汹涌澎湃，来势凶猛不可阻挡。奇妙比喻引人遐想，造成悬念。而“夜长天色总难明，寂寞披衣起坐数寒星”更写出毛泽东因愁苦而辗转反侧，彻夜难眠，三个单调的动作极写内心孤寂难忍和无可奈何的情态。下阕则表现抒发对离人开慧的深切思念。终于熬过黑夜，迎来了黎明。在百念成灰的时候，惟独难以忘怀的还是那位离人，呼应上阕，更添愁苦之情。“一钩残月”也不解风情，使愁绪倍添。诗人不由感叹“对此不抛眼泪也无由”。毛泽东这种为大家舍小家，为革命舍爱情，为国情舍私情却又深深牵挂恋人的真情无不深深打动读者，感动无数少男少女。
二、婚别——长亭依依送别图
贺新郎·别友
挥手从兹去。
更那堪凄然相向，苦情重诉。
眼角眉梢都似恨，热泪欲零还住。
知误会前番书语。
过眼滔滔云共雾，算人间知己吾和汝。
人有病，天知否?
今朝霜重东门路，
照横塘半天残月，凄清如许。
汽笛一声肠已断，从此天涯孤旅。
凭割断愁思恨缕。
要似昆仑崩绝壁，又恰像台风扫寰宇。
重比翼，和云翥。
这是1923年毛泽东赴广州出席国民党一大前给妻子开慧的咏别之作。当时湖南省长赵恒惕下令通缉“过激派”毛泽东，毛泽东被迫离开长沙，把已经怀上第二个孩子的妻子留在家中。乱世中这对新婚夫妇总是聚少离多，而且每一次分别都可能是一次生死离别。“挥手从兹去”写出分离之际，频频挥手，难舍难分，万种愁绪聚心头。而“更那堪凄然相向，苦情重诉。眼角眉梢都似恨，热泪欲零还住”写出了希望理智，不要“儿女共沾襟”，怎奈越是克制感情的流露，愈见其情之深之强烈。天下之大，“知己吾和汝”尤为憾人心魄。“汽笛一声肠已断，从此天涯孤旅”让内心之伤痛呼之欲出，因为从现在起，离开了两个儿子，离开了温暖的家庭，不能同你促膝谈心、倾诉衷肠了。但毛泽东毕竟是革命家，“凭割断愁思恨缕”。“要似昆仑崩绝壁，又恰像台风扫寰宇。重比翼，和云翥”则超出了寻常爱情之歌，展现一个革命者的胸怀和气度，所以我们不得不说毛泽东的爱情诗是一曲革命为主、爱情为辅的革命爱情之歌。
三、魂歌——吴刚美酒嫦娥舞
蝶恋花·答李淑一
我失骄杨君失柳，
杨柳轻扬直上重霄九。
问讯吴刚何所有，
吴刚捧出桂花酒。
寂寞嫦娥舒广袖，
万里长空且为忠魂舞。
忽报人间曾伏虎，
泪飞顿作倾盆雨。
这是1957年给故人的遗孀李淑一的回信。上阕写烈士忠魂升天，在月宫受到吴刚殷勤献酒。一个“骄杨”足见毛泽东对妻子开慧革命献身精神的称颂，正如他所说：“女子为革命而丧其元(头)，焉得不骄?”下阕从天上到地上，从幻想到现实，表现了烈士关心革命，为革命胜利而激动的伟大精神，更寄寓着生者的最好悼念，就是完成烈士未竟事业，以夺取革命胜利来告慰烈士在天之灵的革命思想。结尾的夸张不仅是烈士的感情，更是千百万人民对革命胜利而“慨而慷”的感情的典型概括!
总之，笔者认为毛泽东这几首爱情诗无不和革命息息相关。无论是初婚的“无情”还是婚后的送别，还是献身后的魂歌，都带有一切以革命为主，以爱情为辅的色彩。所以这三首诗词从某种意义上可以说是毛泽东真情流露的“革命爱情三部曲”。
赵玉娥，语文教师，现居湖北襄樊。本文编校：老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