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士兵们只将那人关起来,便去向曹操禀报。曹操一听非常气愤,本想首先责罚这两个士兵的,想想这样效果不好,不如先惩处了违法出城者再说。
曹操暂时按下怒火,表面上不动声色,随了士兵去到城门营房。
违禁者被押出来了,曹操看他年约四十岁,却生得胖头大耳,油头滑面。
那人见了曹操,并不下跪,兀自站着,好一副倨傲的样子。曹操却十分冷静,并不动火,慢声问道:“你是何许人?”
那人瞟了曹操一眼,应道:“姓蹇名昌,宫中蹇硕是我侄子。”
曹操问:“何事出城?”
蹇昌道:“城外赵家相约,去赴夜宴。”
曹操问:“为何不申领出城牌?难道不知规定?”
“怎么不知?”蹇昌说,“不准私自出城,是为防乱计,我堂堂蹇昌,安有作乱之理?”
蹇昌言外之意是:当前正是宦官当权之际,我蹇昌正是受益者,怎会去反对呢?
曹操不语良久,最后站起来说:“好,你这番道理还是明日当众讲吧!”
说完,就走了。蹇昌以为曹操把他无可奈何,便窃然一笑。
曹操走出营房,对士兵说:“严加看管,不得有误!”
第二日,曹操令士兵将蹇昌押至城门之下。顿时,就有不少人前来围观。所有的人都知道违法出城者是蹇昌,而蹇昌是大宦官蹇硕的叔父。而蹇硕正得灵帝宠信,权势如日中天。围观的人要亲眼看看,新任北区警备队长会如何处置蹇昌。
曹操有意推迟审问时间,让围观的人越聚越多,他胸有成竹,要一步一步造成一个轰动效应,以大烧一把禁令的烈火,使任何人都不敢有所干扰。
蹇昌被押解在城墙脚下,见曹操久久未动,已有些急了,便催道:“曹都尉要说什么就快说,我还要回去办急事……”
曹操暗笑:“难道你还有回去的机会吗?”
又等了一会儿,围观的人更多了,围得个里三层外三层,北区的市民几乎都被轰动了,尽皆赶来,想亲眼见个分晓。曹操这才觉得时候已到,开始审问蹇昌。
曹操大声问道:“蹇昌,你昨晚非法私自出城,被我军士拿住,还有什么话说?”
蹇昌说:“我昨晚不是说了吗?我是临时有些急事……”
曹操说:“你昨晚说是应邀赴宴,今天又说急事。那么我问你,是不是急事就可以违法出城?”
蹇昌说:“没有没有,我没有那个意思……”
“好,”曹操说,“那么我问你,你昨晚是不是违法?”
蹇昌说:“是。”心里也有了一些惶惑。
曹操一反平静,厉声喝道:“既然是违法,你还有什么话说?”
蹇昌一听,顿时惊慌,更加软下口气:“曹都尉,我已认错了,以后决不会……”
曹操厉声发问:“难道处罚规定可以随意变更的吗?”
蹇昌已知事情严重,忙抬出蹇硕来,求曹操道:“请曹都尉念在我侄蹇硕份上,饶我一回吧!”
曹操高声说:“我北区警备队,严格执法,不徇私情。尤其你是蹇硕叔父,更应该带头守法。今因蹇硕而饶你不死,何以正法?焉可安民?来人呀,速将蹇昌在其私自出城处就地正法!”
于是,早有持棒士兵,蜂拥而上,一阵乱棒,便将嘶叫中的蹇昌击毙。
围观群众,无不在心中佩叹。再无任何议论之声,一片寂静。顿时,一道凛然不可逾越的界线,在所有人心中鲜明划出,乃至仰望城门,就一阵心惊胆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