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落魄刘备(二)








  张浪大喜叫道:“那你还不快快通报一声,在下和刘备将军可是故交啊。”
  那哨兵嗤之于鼻,声音极为不屑道:“少攀亲威拉关系了。”
  张浪忽然重哼两声道:“不长眼的小兵,呆会刘备来了,你自己等着吃鞭子大板吧。”然后忽然憋足了劲,粗着喉咙大吼道:“刘备,你还不出来。”
  声音在山谷里来回飘荡,久久不能能平静。
  士兵也急了,但同时心内也升起一丝疑云,看对方的架式,好像真的和刘备认识一样。如果万一真如他所说和刘备是故交,到头来吃亏的还是自己。倒不如去通知一声,假如真有此事,少不了赏钱,如果没有的话,再拿这几人开刀也不迟。
  有了这样想法,士兵一下恭敬许多道:“几位大名,好让我去通报一下。”
  张浪转了转眼,老气横秋道:“你只要说之清,他必知道。”
  刘备此时正在中军大寨里喝着闷酒,陪他的自然是张飞和关羽。
  刘备还是当年那老样子,只是步如人生的黄金年段后,脸上多了一丝沧桑和稳重。
  下座的张飞一手拿着粗碗,一手提着大酒壶,脚踩在椅子上,自倒自喝,形像端是豪放。
  只见几杯下肚,脸红耳赤,满腮胡子都沾上不少洒。酒气一上来,恼火嚷嚷道:“好个曹奸贼,哥哥好歹讨黄巾有功,近年来又为他南征北战,却不想这厮如此可恶,竟然派哥哥到这个鸟不生蛋的荒山野岭来守什么隘口。还说什么可以成为奇兵,杀个李傕措手不及,我呸。”
  张飞朝地恨恨的吐了口痰,又倒起酒,咕噜咕噜牛饮起来。
  刘备举起的酒杯停在空中,两眼迷离,神情落莫道:“此条栈道隘口,一分为二,东可行至洛阳,全程两百里。一路山势形峻,道路难得。二可南下翻越三崤群山,直达荆州,的确为战略重地所在。本来只要一将把守足已,但曹将军妒才,却让我们三兄弟领一千士兵守在此地。备倒没什么,只可惜两位弟弟的武勇,怕以后没有出头之日了。”说完杯中之酒一饮而尽,然后重重叹息一声。
  关羽坐在椅子上,眯起丹凤眼,轻轻抚着长須,重枣脸上不以为然道:“大哥,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说这样话。照小弟看来,三弟话说的很对,以曹操的军力,明打暗算,李傕郭汜绝不是对手,那还用在这个毫无人烟之地守什么关隘啊。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大哥一直得不到重用,不若另起炉灶?”
  张飞听到关羽的话,恨恨的把碗砸在地上,然后瞪着豹眼,暴躁如雷,声如巨响道:“二哥说的对,某家也受不了这种窝囊的日子了。”
  刘备没有表示,只是默默的望着酒杯,除了叹息,还是叹息。
  张飞和关羽不知他在想什么,前则气的拿起酒壶狂漑,后则再次眯上丹凤眼低头沉思。
  这时士兵通报道:“报刘将军,在栈道上发现几人,其中有个自称是之清的人说与将军故交。”
  “之清?”刘备一愣,接着神色大动,惊喜无比道:“快快有请。”
  哨兵应了声是,恭敬离开后,张飞有点纳闷道:“大哥,之清是谁啊?”
  刘备深吸口气,本来雍贵慈悲的脸上忽然闪过阵阵怪异之色。好半响,才对张飞语重心长道:“翼德,之清便是张浪的字号,圣上新封的镇南大将军你不会不知道了吧。”
  “是他?”关羽忽然睁开丹凤眼,两眼一下精光四射,却也控制不了大声惊呼道。
  “不错,是他。”刘备肯定道。无论是关羽,还是张飞都听到他话里的兴奋之音。
  “他来干什么?难道……?”关羽忽然停住抚須动作,脸上若有所悟望着刘备问道。
  “不错。”刘备肯定的点了点头。
  “哈哈哈,曹操不是把他恨之如骨吗?这小子自己送上门来,真是天大的好机会啊。大哥是不要把他?”张飞做了个砍头的手式,然后兴奋望着刘备。
  刘备在大寨里来回踱步,不停的搓着手,眼里时暗时明,忽然立住脚步,脸上大义凌然道:“大丈夫有所有,有所不可为。张浪英雄也,我们兄弟三人怎能如此坑杀英雄?”
  关羽有些急了,整人从椅子上蹦了起来,他那魁梧的身躯,散出强大的杀气,极为吓人。只见他着急道:“大哥,机不可失,时不在来啊。如若解往洛阳,必得到曹操重赏,说不定可是个发展壮大、并且摆脱曹操的大好时机啊。”
  刘备脸色极为犹豫,内心强烈挣扎。
  张飞大叫道:“哥哥,不要在想了,你只管引张浪来,某与二哥去准备人手,一举拿下这厮。”
  就在这时,大寨外面响起士兵传报声道:“刘将军,客人带到。”
  刘备急忙捉住准备离去的张飞和关羽,半响才道:“先看看再说吧。”
  三人互相整理了一下衣容,出帐迎接。
  张浪在那小兵的引领下,很快过了险恶的栈道,来到峡谷入门。
  谷口前有二块巨大的岩石挡住,贴着岩石边上有着用木建而成简陋的哨楼,上面还有士兵来回走动,而楼梯就是从岩石靠在哨楼边上。然后两边都用木栅围住,外面都是险沟绝渊,深不见底。只有中间一条小道,穿过两块大石头,弯弯曲曲的延伸进去。
  过了谷口,眼前阔然开朗,数十座白色营帐,连绵起伏,布置井然有序,中间正是主帅营帐。而贴着一边的险壁岩石边上,几百个士兵正挥汗如雨,用木头正在建造木屋和别的防御东西。
  这时前面迎来三人,正是刘备三兄弟。
  刘备大步迎上来,紧紧捉住张浪的手臂,笑容满面道:“之清别来无恙。”表现的相当热情。
  张浪也是呵呵道:“玄德兄风采不减当年,可喜可贺啊。”
  刘备连连摇头,一脸苦瓜叹道:“之清是否笑备,当日同为他人帐下,今日之清已贵为两州牧主。而备仍碌碌无为,怎么不令人心生感叹。
  张浪安慰道:“玄德兄何用叹息,金鳞岂非池中物,一遇风云便化龙。只要时机一到,相信玄德兄便会大鹏展翅,平步青云,扶摇直上。”
  “哼。”一声沉闷的重哼声。
  众人耳膜神经一震,同时感觉如巨石擂胸相当沉闷。
  张浪惊诧的望着刘备右边出声之人。却见对方身长八尺,豹头环眼,燕颔虎须,虎背熊腰之人,正是张飞。只见他对着自己瞪起大环眼,一付要生吃活扒样子。张浪有些纳闷望着他,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却见边上的关羽紧紧捉住张飞手掌,丹凤眼频频示意。然后对张浪轻轻一笑,眯起两眼,也不施礼道:“大人不必放在心上。”神情极为高傲。
  张浪把两人表情一丝不漏收在眼底,自然知道他们为何会这样子。故意叹道:“看来云长和冀德非常不欢迎在下啊,那好吧,浪就此别过。他日有缘在见。”说完,故意领起众人,穿身而过。
  张飞忽然把虎臂一伸,如木柱一样横在张浪面前,粗声道:“想走,门都没有。”
  这时刘备急斥张飞道:“三弟不可无礼。”
  然后对着张浪笑道:“之清莫要见怪,冀德便是如此奴蛮。”
  张浪忽然拉下脸皮,冷冷盯着刘备道:“只怕你们兄弟正想着把某解往曹操那里去吧。”
  张浪其实打算要借栈道南下时,早就防刘备这一步,试想想他一心想匤扶汉室,如今落迫到守关把隘的地步,一定心有不甘,会想方设法来发展自己,到时候只怕真的会不择手段。自己以前在网上看过关于刘备的评论不少,几乎都把刘备批的一文不值,说他虚情假意,是个十足的伪小人。大家这样说,就有一定的道理,自己不可能不防一步。如今事先一步说出此事,表示自己有所准备。然后以刘备前怕狼后怕虎,做事又拖拖拉拉,所谓的“慈悲”心怀来看,定然会有所顾忌,而不敢对付自己。
  果然,刘备三人神色极其不自然起来,六对眼神齐刷刷聚在张浪脸上,气氛一下变的紧起来。
  刘备见势不对,急咳了两声,悖然变色,挥袖转头,故做忿忿不平道:“之清何出此言,你把备看成什么人了,还如此污蔑,亏某还把你当成朋友,实在是让人痛心疾首。”说完一付难过样子。如若不是出于真心,那么他演戏的功夫实在历害。
  望着刘备扼腕痛心不已样子,张浪满脸欠意道:“玄德兄请不要生气,浪一时糊涂,才说出这样话来,勿必请不要放在心上。”其实说这话时,张浪心里已笑的开花了。
  这时,众人行到中军营帐里,然后刘备一一设坐。
  介绍几个人物后,张浪坐在刚才关羽坐过的位置上,除了杨蓉赵雨二女外,其他在背后一字排开。
  张浪为安刘备的心,而且准备给曹操一个爆炸,故做沉思道:“玄德兄为何会在此地?”
  刘备随手示意张浪用茶,一边打起精神道:“曹将军与李傕、郭汜叛贼大战一触既发,特令备兄弟三人领兵在此,把守紧要关隘,以防叛贼出奇兵袭击洛阳。”
  此话咋听起来,毫无问题,也让人以为曹操对刘备三兄弟的信任,但深得其中三味的张浪哪里不会得知其中奥秘,以刘备枭雄之心,怎么甘沉默于此呢。故意连连失声叹息道:“可惜啊可惜,玄德兄与冀德、云长皆为当世虎将,曹操却不懂用人之道,在下深感惋惜。”
  果然,刘备眼里现出更多的不满和无奈,就连奴莽张飞、高傲关羽两人脸也满脸失望之色。
  刘备忽然立起来身来,快到张浪面前,语气激动道:“以之清大贤,必然能看出备兄弟三人目前处境,还望先生不要见外,指点迷津,拉备与兄弟一把,备在此谢过了。”
  张浪故做困难的点了点头,眼里却把刘备紧张神情全收在眼底,心里暗笑,嘴里慢吞吞道:“此事有些难处啊,待某仔细想想。”说完故意低头沉思起来。
  帐内沉默下来,漏沙一点一点的滴了下去,时间一点一点悄逝而起。
  刘备见张浪还没表态,开始急了,忽然后退三步,行起大礼,声音有些哽咽道:“先生救备。”
  张浪莫然感觉两道犀利眼神如剑一般盯向自己,却是张飞和关羽有些愤怒的表情。张浪不敢托大,也不敢让自己做的过份,不然让关羽和张飞同时发彪,那是件很可怕的事情。急忙立起,眼疾手快,忙扶住刘备道:“玄德不必如此,浪在想想。”
  这时张飞愤然出列,环眼圆睁大怒道:“大哥不必求这厮,直接捆起来还怕这厮不说。”
  刘备又气又急刚想责骂张飞,忽然听到张浪大叫道:“某想到了。”
  刘备大喜过望,反捉住张浪手臂,十分兴奋道:“什么办法?”
  张浪笑道:“献帝不是前往洛阳吗?玄德兄可前往洛阳,先见朱儁大人,细数当日功绩,又说今日处境,然后表示忠于汉室,朱大人为人正直,必为你在圣上面前提起。而且玄德兄不是中山靖王刘胜之后,汉景帝阁下玄孙吗?大可壮胆对献帝说起,只要一查宗薄,献帝必会认你归宗。这样一来,玄德兄不是……嘿嘿。”
  说到后面张浪得意的嘿嘿直笑。
  而刘关飞三人眼睛同时大亮,个个脸色狂喜,刘备更是激动的语无伦次,大呼自己笨蛋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