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下) 宋洪吴暗战忠义堂









  
  “此计我以为不妥。”洪秀一回头,居然是宋江,博士不禁眉头一皱,这老狐狸,通常不见兔子不撒鹰,从不打无准备之仗,自上梁山以来,还从没有发动过,可如果以为此君好对付可就大错特错了,这次看来是有备而来,洪秀和博士心意相通,当下凝神戒备,“愿闻头领教诲。”
  宋江站起身,来回踱了几步,道:“我梁山自立替天行道大旗以来,名闻天下,谁不知道我梁山好汉杀富济贫,专和贪官作对,现如今为了多赚几个钱和贪官勾结,传扬出去我宋公明的声名还好说,没的辱没了弟兄们,以后如何到江湖上行走?”
  这句火辣的话音一落,大堂里嗡地一声,大家都开始议论纷纷,宋江一下子说中了头领们的心病,说到底众好汉毕竟是江湖人物,谁不珍惜自己多年创下的名号,有钱赚当然是好,可是坏了名声那可比要了命还糟糕。宋江毕竟是宋江,他对名声以及江湖人物的心态的了解比洪秀和博士可就高得太多了,否则呼保义的名声哪里来。别看洪秀新官上任三把火热热闹闹,宋江只轻松的一句话,就把洪秀全盘计划打得大乱,而且“我宋公明的声名还好说”这样的话更秃显他自己无私。
  宋江脸上挂着一丝冷笑,看着洪秀:“你小孩子不是号称黑道天才吗?连我们走江湖最重什么都不知道,可见嘴上没毛办事不牢啊,让你看看真正的黑道老大是什么样子,你再狂啊,今天叫你再也翻不过身来。”
  宋江这句话太厉害,洪秀就算再年轻也知道,如果今天不把这个事情扳回来,自己在梁山以后就再也没有说话的份量了,怎么办,怎么办?洪秀脑门渗汗,博士一时间也僵住了,他是科学家,有些军事和政治的才能,可是这黑道争权的事情却从没有任何经验。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忠义堂上安静极了,似乎就只有宋江和自己两个人,而宋江的身影似乎越来越大,时间好象过了很长很长……
  “不才以为洪哥作法虽有欠缺,但大体却不错。”突然有人说话,将洪秀从幻觉中拉回了现实,原来刚才洪秀过于紧张了,以至于出现了幻觉,现在大堂上的议论声又听得到了,但是情形很坏,大所数头领已经开始否定洪秀的计划了,毕竟自己的名声有威胁的话,代价太大了,还不如去打劫呢。少数支持洪秀的头领如林冲等也拿不出对策空着急,另一些管监造的头领则座次太低,说话没份量。
  洪秀定了定神,博士也暗骂自己多少风雨都见过了,难道让小小的郓城小吏给治了,抬头看时,说话的却是吴用,居然是他?这回所有的头领都不说话了,就算是傻瓜也感觉出大堂里空气的紧张了。吴用作为晁盖直到宋江两代头领一直站在最高头领身后的人,说话份量不是一般,过去吴用从来没有和宋江有过任何不同意见,是宋江最忠实的支持者,今天这是怎么了?洪秀也没想到解救了自己的是吴用,宋江更没想到自己完美的一击却在后院起火,大堂上真的安静下来了,连最吵闹的李逵都不说话了。
  还是燕青机灵,看场上尴尬,忙道:“愿闻军师高见。”
  吴用这个气,好你洪秀,我帮你说话,怎么你也不知道帮趁一下,你不答话我怎么说下去,真不知道自己博的对不对,可别看走了眼,“加亮以为,我梁山欲成大事,不可局限于一山一泊,现我等取得北京,正天赐良机,若因个人名声等小利而错失良机,可谓舍本逐末也,我等正应从洪哥良策,积累财力,招兵买马,方是王霸之道也。”
  洪秀看着吴用,眼前的这个男人究竟是怎样的人,他是不是已经看出自己志不在这一山一泊,因此他决定要帮助我?
  宋江也眯着眼看着吴用,加亮啊,加亮,你在这时候插我一刀,算什么意思?难道你以为这个小孩才是领导我们的人物?你忘记我们的计划了吗?招安,招安,我们可是有比梁山更高远的目标的。
  吴用并不回避两人的目光,把自己的目光也迎了上去,六道目光交战,似乎能爆出电花来。
  突然一个人站起来大声喊,正是索超:“我也支持洪哥,洪哥说过,我山寨应以收复燕云,立不世奇功为目标,为此等国家大事,我急先锋的名声算什么,便是送了命又算什么。若只为自家名头考虑,算得什么真好汉?”
  洪秀暗自叫苦,这样大事,你怎么不和我商量就嚷出来了,不过也为索超纯粹的爱国激情所感动,在座的头领都是有血性的人,若不是朝庭昏庸,奸臣当道,换作汉武唐宗的时代,未必不能建立一帆功业,听到索超慷慨之言,不禁都暗自惭愧,许多头领等都鼓噪起来,连几个从没想过国家天下的混混也自觉的热血沸腾起来。更不消说杨志这样忠良之后,素怀报国之心的,听了此言更是心情激荡。
  吴用话音一转又道:“当然,宋江哥哥的话也是金玉之言,我等不妨秘密行事,莫让别人知道,说起来便推在梁世杰身上也就是了。”
  宋江什么人,见形势不妙,立刻借驴下马,借道下坡:“知我者军师也。”
  洪秀也忙道:“多谢宋江哥哥教诲。”三个人各怀心事,执手而笑。
  会议经此波折终于得以继续,当然还是按洪秀的计划进行,再参照宋江的建议调整,大堂里的气氛热烈而融洽,洪秀趁胜追击,提出并通过了让大名府放开官商法规,实行自由经济等,缩编大名冗军,富余人员改为农垦以及建设两个工程兵团等等一系列措施,将通过傀儡梁中书发布,当然就不必通知徽宗小朋友了。
  宋江自然很不愿意,但目前形势下,如果强行使用自己的权力搞掉洪秀,只怕失掉众人之心,自己反而坐不住这个位子,目前关键是要弄清吴用的态度,他今天一开始似乎向着那小子,但后来看又似乎还是表示对我的支持,无论怎样,必须要找他问清楚。不过,自己今天怎么了,不仅计策失败,而且浑身酸软,头疼的厉害,难道是刚才被气坏了?不,我的涵养还没那么差,糟糕,我的背,怎么……”
  众人正讨论的热火朝天,突然宋江一头从交椅上载倒在地上。众头领大惊,忙七手八脚把宋江扶到后面软榻。
  吴用便问:“哥哥,怎地突然栽倒?是否身体不适?”吴用心说,可别是刚才气坏了吧,没办法我看洪秀是成大事的人,我智多星不能一辈子作草头军师啊。
  宋江道:“我只觉背上好生热疼。”
  众人看时,只见宋江背上鏊子一般赤肿起来。
  宋江接着的话吓了大家一跳:“昨夜晁盖哥哥托梦于我,说我有百日血光之灾,则除江南神医可治。只怕正是应了此梦。”宋江暗自后悔,早知道果然会有血光之灾,自己正晦气当头,就不发动刚才的攻击了,白便宜了那小子。
  吴用道:“此疾非痈即疽。吾看方书,绿豆粉可以护心,毒气不能侵犯。便买此物,安排与哥哥吃。”
  博士知道书里有这一回,因为自己先破了大名府,一时忘了,看来是祸躲不过,宋江该有此难啊,这痈疽之疾在现代人看来不过是小小的炎症,多半是宋江不注意个人卫生,拿脏脏的指甲挠背抓痒感染了金黄色葡萄球菌之类,说实在的这时候的人大多不太洗澡。要治病对现代人来说也简单,吃点抗生素或打一针,但事实上这样并不好,随便什么病都吃抗生素,结果导致细菌抗药性增加,以后有大病就没药可吃了。其实只要把病灶附近消毒,在24小时内用冷敷,之后用热敷就可以,炎症厉害的,也可以用消毒过的小刀在病灶划开一个小口排脓,然后继续热敷就可以。自己当然可以治疗,不过这未免太便宜宋江了,他刚才还想置自己和洪秀于死地呢,博士悄悄跟洪秀说了几句话。
  洪秀嘴角滑过一丝笑意,很珍切地对宋江道:“此病非建康府神医安道全不可治,我在龙虎山听师父说起,他一个朋友曾患背疾,百药不能治,后请得安道全,手到病除。”
  宋江没想到洪秀会以德报怨,也不禁感动,有些后悔刚才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浪里白跳张顺一拍脑袋,“洪哥一说,我也想起来了,我旧在浔阳江时,母亲的背疾,也是安太医治好的。向后小弟但得些银两,便着人送去与他。今见兄长如此病症,此去东途路远,急速不能便到。为哥哥的事,只得星夜前去,拜请他来救治哥哥。”博士好笑,我本就是抢了你的台词,不好意思了。
  吴用道:“晁盖哥哥说,除江南神医可治,莫非正应此人?”
  宋江道:“兄弟,你若有这个人,快与我去,休辞生受,只以义气为重。星夜去请此人,救我一命。”
  吴用教取蒜条金一百两与医人,再将三二十两碎银,作为盘缠,分付与张顺:“只今便行,好歹定要和他同来。切勿有误!兄弟可作急快来。”张顺别了众人,背上包裹,往健康府便去。
  洪秀等张顺去了又道:“我师父曾见安神医治病,学了个理疗法,虽不能治疗,但可延缓病情。”
  宋江道:“兄弟赶快说来。”
  洪秀道:“只要拿干净手巾在干净冷水浸泡了绞干,敷在肿块上就可,若不冷了就在换一块,唤作冷敷,一日敷三次。”
  公孙胜道:“我也听闻医者确有冷敷之法。”
  宋江道:“那就赶快敷一下。”小喽罗听命端了冷水手巾,冷敷之后,宋江果然舒服了很多,对洪秀道:“多谢兄弟救我,现在感觉好多了。”又对吴用道:“我背疾不能理事,适才商议定的事便吩咐下去,暂时一切请先生作主了。”
  洪秀暗自好笑,原来博士告诉他冷热敷的方法,本叫他使用了改善和宋江的关系,应该是在第一日用冷敷对病情有扼止作用,之后却该用热敷,催肿块成熟排脓,但洪秀只说了冷敷,一天以后再冷敷就没什么用处了,而且现在是冬天,背上贴块冰冷的湿手巾那是什么滋味,洪秀想想就忍不住要笑了,只当小小地报复一下宋江了。
  [22]《营造法式》是北宋崇宁二年(1103年)颁刊的一部建筑典籍,是一部由官方向全国发行的建筑法规性质的专书,可称之为中国古代建筑行业的权威性巨著。于绍圣四年(1097年)李诫编修,于元符三年(1100年)完成编修。图样:http://www.china.org.cn/chinese/ch-gujian/slj/images/P154.jpg [23]盐引,茶引,酒引以茶为例:蔡京茶法改革是北宋最后一次、也是宋代影响最大的一次茶法改革。蔡京茶法改革经历了三个阶段:崇宁元年茶法恢复和改进了官府垄断收购的制度,崇宁四年改行通过垄断茶引印卖权实行专卖的卖引法,政和二年又创立了系统而严密的以引榷茶的合同场法。商人贩茶首先须到官场买引。茶引分长、短两种,因而崇宁元年茶法又称为长短引法。盐和酒也都是官卖,因此也需要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