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2007年第4期
中国古代诗歌鉴赏思路探析
作者:黄 萍
高中古代诗歌教学中开篇则是《〈诗经〉三首》。《诗经》是我国文学光辉的起点,是我国最早的一部诗歌总集。它反映了我国从西周初至春秋中叶五百多年间的古代生活,不仅积淀了周代人民的智慧和经验,而且是华夏文明的文学结晶,在我国文学史和文化史上具有崇高的地位,确是我国文学、文化宝库中的瑰宝。它开创了我国古代诗歌现实主义的创作传统,是我国文学发达很早的标志,它所表现的“饥者歌其食,劳者歌其事”的现实主义精神对后世文学影响极大。《诗经》共305篇。其中有风、雅、颂三个部分。其中风包括十五“国风”,有诗160篇;雅分“大雅”、“小雅”,有诗105篇;颂分“周颂”、“鲁颂”、“商颂”,有诗40篇。其中“国风”为《诗经》的主要组成部分,“国风”是《诗经》中的精华,是我国古代文艺宝库中璀璨的明珠。“国风”中的周代民歌以绚丽多彩的画面,反映了劳动人民真实的生活,表达了他们对受剥削、受压迫的处境的不平和争取美好生活的信念,是我国现实主义诗歌的源头。对《诗经·国风》的鉴赏应以现实性作为根本出发点,进而贯穿现实主义的创作方法对其探讨。
一、先入为主,确定范围
对《诗经·国风》的内容与艺术技巧的鉴赏先入为主的做法,即快速把握其范围,从而对它进行界定。
《风》诗是从周南、召南、邶、鄘、卫、王、郑、齐、魏、唐、秦、陈、桧、曹、豳等15个地区采集上来的土风歌谣,共160篇,大部分是民歌。内容或反映古代人民的劳动生活,或控诉奴隶社会的黑暗腐朽,或反映古代人民对待战争的态度,或反映古代人民的爱情生活与妇女的不幸命运,从多侧面表达了人民的思想感情,具有一定的人民性。因而,《诗经·国风》的内容就可界定在反映社会生活的范围之内。
在艺术技巧上,《诗经》在表现方法上主要采用了赋、比、兴。赋即敷陈其事,直接表达某一事物或人物的言行情志,也可称为直陈法。比就是比拟、比喻,以物比物,以人比物,以物比人。它是我国诗歌史上更为重要的思维形式与表现技巧。兴主要通过联想与想象,借景抒情,触物兴词。《诗经》常有比、兴联用之例,兴而比,比而兴,往往是二者互补共振,相得益彰。《诗经》中所有的歌词本来都是可以演唱的,很多章句具有一唱三叹的特色。它在章法上的突出特点就是在诗歌中大量运用了双声、叠韵、重言、叠字、叠句、叠章的方式,反复咏叹,使诗句节奏分明,音韵铿锵,和谐婉转,有浓重的韵律美。《诗经》的内容与形式都达到了空前的境界,对后世文学创作产生过深远的影响。
从上面两点出发,鉴赏《诗经·国风》的突破口便是其浓厚的现实主义创作方法和赋、比、兴三种艺术手法。如此一来便能够缩小对其内容鉴赏上的思考范围。
二、《诗经·国风》内容的鉴赏思路
我们可以从两方面去快速掌握《诗经》的鉴赏方法:其一,从诗题入手;其二,了解背景,知人论世。
一般而言,诗题与背景确定了诗歌的内容范围。从诗题入手,可以较快的确定诗歌主题范围;了解背景,知人论世,要理解诗歌的深层次含义,除了对诗歌做认真的分析外,了解诗歌产生的时代背景是至关重要的。因为,诗歌是对现实生活的艺术化反映,它来源于现实生活,因而如能对诗歌的时代背景有所了解,那么在鉴赏诗歌内容上,则会对诗歌的社会意义体察得更为清晰。
诗歌的题目往往是对诗歌内容与题材上的揭示。从诗题入手,是划定一首诗歌内容范围的第一步。《诗经·国风》是出自各地的民歌,这一部分以反映下层劳动人民生活为主,它或是对劳动、爱情等美好事物的吟唱,或是对故土、征人的思念,或是对压迫、欺凌的怨叹与愤怒。在教授课文之前如能使学生对国风这一类诗歌题材范围有所了解,那么学生对于具体诗歌内容上的鉴赏便有了一定的突破口。
《氓》选自《诗经》中的国风部分。《氓》反映的是对压迫、欺凌的怨叹与愤怒的内容。作为一首弃妇诗,诗歌描写了弃妇与负心男子从订婚、迎娶,又到遭受虐待、遗弃的经过,塑造了一个善良热情、忠厚纯朴的女子的形象:她很热情,虽然出于误会,但确曾热爱过“氓”,看不到“氓”便“泣涕涟涟”,看到了“氓”便“载笑载言”;她沉醉在爱情里,而“不可说也”;她见到“氓”急不可耐,便“将子无怒”,并答应他“秋以为期”,她很纯朴,纯朴到天真的程度,诚心诚意地将幸福与希望寄托在骗子身上。只由于“言笑”的“晏晏”,“信誓”的“旦旦”,以及龟卜蓍筮的一点儿好兆头,便“以尔车来,以我贿迁”。出嫁之后,虽然含贫茹苦,夙兴夜寐,身体和心灵上都受到百般折磨,以至“叶黄而陨”,但还是爱着‘氓’:“女也不爽”;然而“氓”却变了:“士贰其行”。她忍受着贫困和虐待,精神受到悔辱,自尊心受到损伤,又不能从兄弟那里得到安慰,相反的还不时听到风言风语的嘲笑。这就激发了她对自己发出“不思其反”的感伤,对男人引起“二三其德”的蔑视。这是忠厚女人的感伤:“躬自悼矣!”这是善良女人的蔑视:“士也罔极。”在感伤、蔑视的推动下,她决定去结束“反是不思,亦已焉哉!”这是对恶人的指斥,对恶德败行的揭发,也是一种思想斗争的体现。通过这个形象,反映了当时的制度特别是夫权制对妇女的侮辱和损害,反映了女子的悲惨命运,表达了弃妇对遭受虐待与遗弃的痛苦与悲哀,这正是当时社会环境下女性悲剧的展现。对《诗经·国风》取材范围的了解,学生便完成了对这首诗歌在题材上的初步界定。
了解背景,知人论世。对诗歌创作背景的了解是鉴赏诗歌的捷径。《诗经》创作于奴隶社会末期,自从人类进入阶级社会以后,被剥削阶级反剥削斗争就没有停止过。奴隶社会,逃亡是奴隶反抗的主要形式:殷商卜辞中就有“丧众”、“丧其众”的记载;经西周到东周春秋时代,随着奴隶制衰落,奴隶更由逃亡发展到聚众斗争,如《左传》所载就有郑国“萑苻之盗”和陈国筑城者的反抗。
《硕鼠》一诗就是在被剥削阶级反剥削斗争的历史背景下产生的。这首诗主旨为“刺重敛”。《毛诗序》曰:“国人刺其君重敛,蚕食于民,不修其政,贪而畏人,若大鼠也。”朱熹《诗序辨说》曰:“此亦托于硕鼠以刺其有司之词,未必直以硕鼠比其君也。”全诗三章,意思相同。头两句直呼剥削者为“硕鼠”,并以命令的语气发出警告:“无食我黍(麦、苗)!”老鼠形象丑陋又狡黠,性喜窃食,借来比拟贪婪的剥削者十分恰当,也表现了诗人对其愤恨之情。三四句进一步揭露剥削者贪得无厌而寡恩:“三岁贯女,莫我肯顾(德、劳)。”诗中以汝、我对照:我多年养活汝,汝却不肯给我照顾,给予恩惠,甚至连一点安慰也没有,从中揭示了汝、我关系的对立。这里所说的汝、我,都不是单个的人,应扩大为你们、我们,所代表的是一个群体或一个阶层,提出的是谁养活谁的大问题。后四句更以雷霆万钧之力喊出了他们的心声:“逝将去女,适彼乐土;乐土乐土,爰得我所!”诗人既认识到汝我关系的对立,便公开宣布“逝将去女”,决计采取反抗,不再养活汝!一个“逝”字表现了诗人决断的态度和坚定决心。尽管他们要寻找的安居乐业、不受剥削的人间乐土,只是一种幻想,现实社会中是不存在的,但却代表着他们对美好的生活憧憬,也是他们在长期生活和斗争中所产生的社会理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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